沒有人來告訴她。沒有人會知道,會記得,她在這兒。與世隔絕的,苟且的活在這兒。沒有訊息,沒有人來,聽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好多天,都沒有誰來!就連輝夜也是要忘記她了吧!她就要在此終老了吧?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可是總是有不好的感覺。終日縈繞著,在十年蒼白的歲月裡同樣蒼白得不再想任何事情的腦子裡,卻是有一個這麼古怪的念頭。
突然怕黑。本來已經是習慣了的黑暗,卻讓她害怕。黑暗中,彷彿有什麼沉睡多年的惡夢,眼看就要醒來般,讓人害怕。
輝夜終是沒有忘記她,可這次,卻是親自來的。十年裡,他都一直駐防在外,從來沒有親自來看過她,沒有機會回來。
卻來不及驚喜——她是被那樣子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給驚醒的。惡夢裡一直縈縈不散的香。雖然感覺不一樣
,只是淡淡寧和的,溫暖的香。可那是一樣的香。會要人命的香!
只看到輝夜,沒有看到惡夢。只是有那樣淡淡的香——猛然間心裡邊已經明白。她早已經習慣了黑暗中的生活,雖然眼前只是有一點淡淡的光,她還是看清楚了面前的少年,十年不見,一樣的溫和淡定,他只是更堅決沉穩些,。沉穩得讓人就算惡夢中也不會害怕。
可是她害怕。為什麼會有那樣的香?
“我需要有個人,安置在他身邊。”少年只是靜靜地說完,不說太多的道理。只是輕輕地,低低地懇求她。
大驚之後她卻安靜,抓住了黑暗中少年的手。手指鎮靜,寧涼。有什麼溫暖的東西爬過。他也不掙,不說什麼。只有淡淡的香,獨自低語著。
前塵,是他了。那麼最好的人選,也就是她了。她無力,絕望。為什麼?
可是,為什麼非要到這一步——前塵?
“你當初——根本就不應該放他走。”她突然憤怒,喊聲在地下低低迴落,傳得很遠。“當初讓他死了,才是最好的!”
輝夜只是安靜著,平靜的看她。眼睛裡卻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後悔。直到她慢慢的自己安靜下來。
“我放走的是前塵。”他眼睛裡依然平淡。平淡得微微有些蒼涼。“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前塵了。”
如果只是因為憎恨他,而對他做出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原諒,都無所謂。可是把那麼多的人,生命牽扯進來,這已經不是一個前塵的事情了,已經不是前塵了。
你報復我,這沒有什麼。可是遷怒到這個王國,非要在每個人的心上,都種下仇恨的種子,是不可以原諒的。無辜者的血,一直在低低地說著,不原諒,再把那份悲哀,沉沉的壓到自己肩上。仇恨並不是你可以任意妄為的理由。任何人,都是會痛苦的,可是,你卻把你明知道是什麼滋味的仇恨,加在無辜者的身上。就算是不憎恨你,我也沒有辦法原諒你。
如果不是為了仇恨,而是為了別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麼我們也只能是不共戴天的對手而已。你有你想追求的。我有我必須守護的。你行你的,我走我的。不恨你,不原諒你。
說算是說過的話,曾經的夢想,我一直都希望它能實現,可是,也不能原諒你。事到如今,不能全怪你,那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但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原諒,就能原諒你的。
他已經不是前塵了,不是所記得,所掛念的那個前塵了。
從一開始,我們就在走,越走越遠。我們只有走著,背道而馳的一直走著。
“可是——”頭是她先提起來的,但這樣子的結果,卻不是她所寄期的。不是她還微微抱了一線希望的——可是眼前平靜的少年溫和的眼中,輕輕地掩著,寫著——國破家亡。
“他已經不會相信任何人。不會相信任何事了。你在他身邊,也要自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