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一直以為沙耶也是個人類女孩。

畢竟，雖然是魔女但魔女也是人……好吧，現在絕大部分魔女，其實已經不能算是正常的人了。

薇爾莉特是魔法元素凝聚的身體，菲爾只剩下魂魄，蓋亞更慘，只剩下一縷殘魂，寄宿在諾瑪的體內。

死亡魔女伊蕾塔，在遇到自己之前更是一個冷冰冰的屍體。

其他的魔女雖然未曾遇到，但應該都是差不多的。

畢竟，上千年漫長時間的折磨，就算魔女都是天縱奇才，意志堅定，卻也承受不住時間的磨損。

秦楚覺得沙耶情況應該也是這樣，只是因為年齡小一點，距離瘋狂還有一段距離罷了，可是現在看沙耶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在一團濃郁的黑暗中誕生了自己的意識？

難道說是孃胎？在孃胎裡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思維？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沙耶的天賦果然足夠誇張。可是很快，秦楚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沙耶。

沙耶似乎在很努力的思考著曾經發生的事情，俏麗的小臉兒上看起來有些掙扎：“那是一片漆黑，卻又很寬敞的地方，我的意識在那濃郁的黑暗中飄蕩了很久很久。”

“究竟有多長時間，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然後忽然有一天，我就睜開了眼睛。”

“我看到了光，看到了大地，看到了樹木，看到了山峰……”

秦楚目瞪口呆，這種特殊的降生方式秦楚也是聞所未聞。

“原本籠罩著我的黑暗，不知道已經去了什麼地方，我身邊也沒有其他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父母，父母究竟是誰。”沙耶抓著銀色的長髮，面色略微有些苦惱。

旋即她就笑嘻嘻的，很輕快的搖了搖頭：“不過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了，森林裡也不缺少吃的，一些魔物，野獸想要傷害我，但它們好弱，我只是瞪了它們一眼它們就死掉了。”

“因為從來都沒有經歷過，所以我也不太明白你心中的那種感情。”

“不過，雖然無法理解，但你要過得好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思念吧。”

秦楚稍稍笑了，他知道沙耶這是在嘗試著安慰自己，但對於黑暗魔女來說她可能從未做過類似的事情，所以稍微顯得有些笨拙。

“謝謝！”

沙耶臉一紅，哼了一聲將腦袋看向另一邊，不再去搭理秦楚。

地面上，似乎傳來了兩個人輕微的腳步聲。

低頭望去，是弗洛倫絲和伊納斯，兩道身影在地面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弗洛倫絲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癒合。

奧尼恩斯的死，終究是對弗洛倫絲造成了嚴重的打擊，主要是精神上的。

她的臉上依舊還掛滿化不開的傷感，不過比起最開始的時候已經好轉了一些。

月光的映照之下，弗洛倫絲的臉龐朦朧中透著秀美，身上不再是原本那一身和聖莫尼卡類似的聖職者服飾，而是換成一套層疊卻並不繁複的暗色長裙。

短暫的遲疑之後，秦楚從樹梢上一躍而下，出現在兩個女人面前。

“弗洛倫絲女士，你是要來找我報仇的嗎？”

弗洛倫絲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報仇？如果要報仇的話，或許我應該先殺了我自己……”

或許，最開始在看到秦楚打奧尼恩斯的時候，她對秦楚的確有著強烈的恨意。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最應該去恨的人，並非秦楚。

“奧尼恩斯以罪孽之身死去，那是他應該承受的懲罰。”

“但，就算奧尼恩斯已經死去，可他做的惡終究無法消失，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想辦法去彌補奧尼恩斯所做的罪孽，至少希望能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