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指了指我們右側，柔聲道：&ldo;先生請二位在此處稍作休息，她馬上就出來。&rdo;

那前廳口處擺了雙鞋子，臺階之上便是地毯鋪著的前廳地板，上面有個梳著雙髻的小丫鬟拿著雞毛撣子在打掃衛生。看了看，這雙鞋應該是她的。沒想到這位老先生還有些效仿日式居所的意思，要脫鞋入座。

我們脫了鞋子入座，那個打掃衛生的丫鬟立刻對我們輕彎身行禮，穿鞋子走了。

這個用來招待客人的前廳玄關處掛著一張紗簾，此刻是束好的。我們所座的地方有張方桌，桌上擺著紫砂制的茶具，身後一張小几，擺了幾件古玩，左右側也有展櫃般的小几，上面羅列了盒子，筆墨，書籍等物品。

正打量著，方才那個打掃衛生的丫鬟端著一壺茶上來了，幫我們倒好了茶，輕輕道：&ldo;二位慢用。&rdo;

我拿起茶杯輕嘗了一口，只覺得這茶香味很熟悉，仔細回味猛然想起，這好像是慕容暮當初送我的那種茶。

我的心緊了緊，不知道自己面上流露了什麼表情，卻是沒有逃過路清風的眼睛，他雙眸凝視我盯了好一會兒，我才發現他一直在觀察我。

正要開口解釋，就聽身側傳來一個老嫗的聲音：&ldo;二位是沈姑娘的朋友？&rdo;

我循聲看去，院內站了一個老婆婆，頭髮帶著幾縷白，眼角嘴角刻著深深的紋路，她穿著上好絲綢所制的赭色薄衣，整潔大方又不失華貴，一雙柔亮的鳳目一瞬不瞬的盯著我。

我站起身，沉聲恭敬道：&ldo;是，我的師父姓沈，名醉月。老婆婆您可認識她？&rdo;

那老者低笑了一聲，道：&ldo;認識。&rdo;說著脫了鞋子上來了。

她對我們道：&ldo;坐下說吧。&rdo;

重新坐下，我看著她優雅的倒著茶，語調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警覺，她問我道：&ldo;姑娘師承沈醉月？敢問姑娘貴姓？&rdo;

我淡淡道：&ldo;我姓蘇。&rdo;

她倒茶的手微停了下，而後淺笑道：&ldo;蘇姑娘是來給我送信的？&rdo;

我拿出那封信：&ldo;我是給孫老先生送信的。師父說要我把信親手交給孫老先生，不知老婆婆是孫老先生何人？&rdo;

我以為她是孫老先生的內人，或者說孫老先生已經離世了？沒想到她卻一語驚人：&ldo;我就是姑娘口中的孫老先生。&rdo;

我呆住：&ldo;您？可是……&rdo;先生不是男的？

我雖然知道先生也可以用來稱呼學識高超有造詣的女子，卻先入為主的認為孫老先生是男人，原來竟是位老婆婆？

她也不惱，品茶後只淡然解釋道：&ldo;不過我已遠離朝堂多年，如今早就沒人這麼稱呼我了，難得沈姑娘一直以此稱呼敬重我，這麼多年，隔得這麼遠也就只有她還記念著我。&rdo;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ldo;孫老先生您客氣了，我師父不過是個萬年不老的妖物，什麼沈姑娘，她如今都一百歲了。&rdo;

聽聞我這麼說，孫婆婆竟然大笑出聲：&ldo;老妖物？哈哈哈，你這個稱呼倒是貼切。你這般膽大，倒是很像……&rdo;

她猛然停止，我笑道：&ldo;像我娘還是像我爹？&rdo;

她鬆了口氣，嘆氣道：&ldo;原來你已經知道了。&rdo;

沉了沉，她望向路清風，客氣出聲：&ldo;這位……&rdo;她看到路清風擺在身邊的劍，雙瞳微閃，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