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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這就領姑娘前去。”男子欣賞地復又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層。

行至一處帳營前,男子朝賬側的守衛輕點了額首便示意雪竹進去帳中,而他自己卻立於營前絲毫沒有上前的意思。

“你不用領我去麼?”雪竹好奇地回首詢問身後駐立不前的男子。

“王爺從不讓人隨意進入他的帳內,易某亦沒有這個膽量去挑戰王爺的權威,只在這裡恭候姑娘的好訊息。”男子抱拳而立,眉宇間似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憂愁。

“既是不讓人隨意進入,那你這般讓雪竹獨自前往,不怕王爺將我當成個亂臣賊子給抓起來當場滅口了嗎?”

“近雲相信姑娘的能力,亦相信姑娘的膽識,必能說服王爺,先在這裡謝過了。”男子含笑直視,不給人絲毫退步的餘地。雪竹無奈,只好隻身舉步邁入了帳內,銀白色的髮絲在風中凌亂地飛舞著,映著這如斯白雪,竟似要融入一般,隨著帳簾的放下,阻隔了外面的一片冰天雪地,亦阻隔了那凜冽的寒風帶來的徹骨涼意,帳內未置一盞燈,昏暗的都有點辨不清前行的道路,只能亦步亦趨地藉著微弱的日光摸索前進著。

第八十一章:物是人已非

“滾出去!告訴易近雲,若再敢遣人進來,本王必將軍法處置!”晦暗的營帳內,一聲暴喝憑空響起,帶著些許的隱忍與孱弱,只片刻便似用盡了力氣,微微地嗆咳出聲。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般糟蹋,竟也能忍心嗎?”雪竹憤恨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怒斥出聲,竟有人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一心求死嗎?那倒是省卻她動手醫治了。正待轉身離去時,便聞一聲驚疑不定的喚聲“裳兒!”那聲音裡帶著滿滿的驚疑與脆弱,讓人的心也跟著柔軟下來。“是你嗎?”他輕喚出聲,彷彿聲音再大些便會驚走那得之不易的夢境。

雪竹頓在腳步,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慌亂,似有些什麼堵在他的胸口,沉重的令她都無法呼吸,那短短的兩個字似在轉瞬間便幻化成萬千根細密尖利的銀針直刺她的心間。這聲音,她聽過,在京都客棧執意要掀她帷帽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到他的聲音,聞到他的氣息都讓他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那種抗拒是來自內心深處的排斥感。

見許久不曾有人回答,宮殘修自嘲地笑了笑,帶著無盡的蒼涼“我忘了,你怎麼可能會入我的夢中呢?你那麼恨我!那麼恨我………”他漸欲壓抑的喘息聲猛地加劇了起來,間或著嗆咳出聲,卻仍舊不肯停住蠕動的唇角“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沒有了雪魄珠,你就會死,我不知道你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為什麼你都不告訴我?為什麼?…”說到最後,他似是撐盡了力氣,咳的越發猛烈了一些,噴濺的血色在這昏暗的營帳內不甚清楚,但那股瀰漫的血腥味卻充斥在她的鼻腔,愈加濃烈。

“你怎麼了?”她終是強忍住了那股莫名的排斥,快步朝內室的榻邊行去,伸手替他撫順急促的氣息。

那般真實的觸感,那般真實的溫度……他俯低的雙眸猛地抬起,只一眼,便似望穿了那遙遙無期的等待與無奈。那是一張千百個夜裡無數次出現在他腦中的面容,原以為今生再不得相見,此刻,卻那般真實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伸手輕撫上她如玉白皙的臉頰,溫潤的觸感讓他流連忘返,再不能逃開這如畫夢魘。“你終究是不忍心留我一個人孤身活在這個世上麼?你走的那般匆忙,匆忙到我還有那麼多的話都未來得及與你說。你終是回來了!以後再也不要離開了,可好?我再也不騙你了,我們閒時便對對弈,談些古,論些今。每到冬日,我們便去看祁山的紛紛落雪和梅花,我吹蕭,你起舞。待得我們老了,便擇一處如畫美境,蓋一間竹屋,種一池繁荷,看夕陽西下,品細水長流,可好?”他深深地凝望進她水潤的眸光裡,柔情如斯。猶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