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的人說。
“她說什麼了?”
年前好不容易從生死關頭搶回來了這個孩子,連太醫都說是公主的心感動了上天,才換回來的這個孩子。只是甦醒之後竟不會說話了,好多東西也不記得了,除了她的公主額娘,內謨顏嬤嬤,也不認識旁人。太醫說能醒過來就好,昏厥了這許久,別說不足三歲的孩子了,就是大人也會迷糊的,反正年紀小,重新教導也就是了。最麻煩的是先天體弱,再加上這一回毒發,身體底子太過單薄,需得好生調養才不至於年少夭折。
內謨顏念及此處,一喜一憂。喜的是公主就算是為了這個也是活下去,憂則是為了這個惹人憐的孩子。手下不停,笑答:“就聽格格問:“額娘起了沒?”侍候的烏恩說公主還沒起,格格又說:“折幾支梅花給額娘送去吧。”話音剛落,聽到珠簾細響,進來一個粉雕玉琢,眉目如畫的女童,梳著雙髻,用兩串圓潤的珍珠環著,兩縷鬢髮柔柔地垂在頰邊。
內謨顏笑著說:“公主,說曹操曹操到。”公主歡喜的招呼著:“霧仁圖雅,冷不冷到額娘身邊來。”那女童緩步前行,嘴角含笑,靠在公主懷中,嬌聲說:“額娘早安!”
“安!”公主仔細看了看粉粉的小臉,又輕輕捏了捏身上穿的寶石藍的繡花緞袍,“我的好寶寶,大清早的,怎麼穿得這麼少!烏恩怎麼伺候的,大冷的天,這點衣服就跑了出來。”內謨顏手裡已拿了一件精絮了厚厚蠶絲的小夾襖,笑著說:“這是早先穿了落在這邊的,正巧可以先穿著。烏恩小丫頭定是去折梅花去了,格格,是不是呀?”
“是的,嬤嬤,我沒等烏恩就過來了,想先看看額娘起了沒。”乖乖讓內謨顏穿上夾襖,說,“額娘,我去把梅花拿過來插上。”
公主輕扯了下衣襬,說“去吧,慢慢的別跑,小心跌倒!”瞧她走出門口,回頭笑道:“早先還擔心要從頭教她說話,誰想到這般快就學會了。莫不是先頭忘的東西慢慢記起了??”
“想來必定是格格天生聰慧,公主也教導得法,其他貴女可沒有我們格格這般好。”
“你個內謨顏,你又見過幾個真正的貴女?”她笑嗔道,轉念一想,“唉!滿蒙的姑奶奶個個都精騎善射,在草原上像風一樣自在得很,我們的霧仁圖雅的身體只怕是不成了。”
內謨顏心思急轉間,猜到公主的心思,柔聲道:“草原風沙大,咱不去學那些個騎馬的姑娘們,個個野得像小馬駒兒,咱們的小格格斯文和氣,何不跟南邊的那些閨秀一般,彈彈琴,寫寫字,多風雅嫻靜?小格格這樣聰明,必是學什麼會什麼。”
“你說得有道理,只是整日關在房裡學這些個東西,會不會太過孤獨伶仃?”
“公主,您多慮了,咱們也不求小格格能學出個滿腹經綸來,她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彈琴累了,就畫畫,畫畫累了,就看看書,反正不拘著她,打發時間而已,要是她願意,還可以請些文靜些的小姑娘來說說話,只要她快快活活,平安喜樂的長大!”
公主深深的看了一眼內謨顏,說:“幸好我身邊還有你。想得很是周全!這樣吧!讓噶裡到偏廳來見我吧!”
王府偏廳
公主端坐在主位,問:“噶裡,早先讓你去江南尋訪名醫,結果帶回來了一家子病人,是吧?”
那噶裡本是家養的奴僕,世代忠於親王一家,年前小格格病重,因他是額附的伴當,念過漢書,他的妻子是南邊的漢人,就奉命去江南尋訪名醫,不但未能在小格格危急之時求得名醫趕回,反而在此兩個月後攜一家逃亡的漢人回到王府。雖然小格格幸得宮中御醫施妙手救回,但公主仍對其不顧主人危難遲遲未得訊息而惱怒。並將噶裡連同那一家漢人趕出王府。雖說是趕出王府,但公主心慈,仍許他在王府產業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