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對群臣道:“這銃威力不小,還能連發,只是小氣了些,像是給女子用的。”
群臣紛紛奉承,“唯有這樣才顯出王爺的才能。”“神機營裡還缺那些個蠢而無用的東西?”“這銃真是巧奪天工,臣等活了一大把年紀,也沒見過這樣精巧的器物。”“臣以為,安平公主恰巧可以用它。”紛紛擾擾,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
皇帝笑對高思諫說:“還有麼?”
高思諫將小銃交給內官,又揭開一個稍大的紅綢,原來是一柄長銃。皇帝拿起來問道:“管子有些粗,可也是打的銅彈子麼?”
高思諫躬身道:“回父皇,並非銅彈子,而是填充了火藥的彈子。”
皇帝呵呵笑道:“那不是大炮麼?”
高思諫淡淡一笑道:“回父皇,這銃正是叫做微炮,待兒臣試給父皇看。”食指連扣,遠處幾個沙袋上被炸了一個個大洞,沙子亂飛,源源流出,不一會,就癟了下去。
群臣轟然叫好。高思諫道:“啟稟父皇,此彈若打在人的身上,入身必炸,比銅彈子強一百倍。”皇帝接過來,也打了幾彈,把剩下的幾個沙袋全打破了,方心滿意足的放下了,說道:“還有麼?”
高思諫揮揮手,又揭開一幅更大的紅綢,原來是一管小兒胳膊那麼粗,三尺多長的銃。皇帝提起來,說道:“倒有些沉。這又是做什麼的,怎麼做得這樣蠢笨。”
高思諫躬身道:“回父皇,這叫做箭銃,威力比微炮更大,待兒臣試給父皇看。”
他裝上蠟丸那麼大的彈子,將銃抵在肩上,食指扣下,遠處的沙袋頓時四處飛散,袋子燒起來,沙子四處飛濺,堆高的沙袋頓時被削平,一片狼藉,高思諫裝上彈子還要射,皇帝笑道:“皇兒罷了,你再來一次,就生生把朕的射圃給毀掉了。這箭銃很好,朕已經知道了。”
高思諫手提箭銃,躬身立在一旁。皇帝笑道:“還有麼?”
“回父皇,兒臣無能,這幾個月只製成這三件。”
皇帝哈哈大笑,群臣又說:“王爺才智,冠絕天下。”
皇帝說:“自打定親王死後,我神機營幾近凋敝,如今天公再降人才,果然天助我大昭啊。”
高思諫道:“兒臣謝父皇讚賞。”
皇帝點點頭,又道:“傳旨,皇長子高思諫敦敏克勤,體上奉公,驍勇無籌,才智超群,朕心甚慰,晉親王,授神機營指揮使職,欽此。”
高思諫連忙跪下謝恩。抬眼只見父皇龍靴繡工精細,但鞋頭所繡的龍頭已經有些磨破,身上的龍袍還是陳夫人親手所制的樣式簡單的九龍袍,袍角不知在哪裡勾爛了。一隻溫暖有力的手將他扶起,眼中盡是父親慈愛的目光,一如當年。
秋高氣爽,雲過千山,雁字去時,是大雁守護著小雁追逐南方的陽光而去。
窗外的楓葉紅了,有一片飄進窗來,被周澶小心的夾進了書裡。她嘆了一口氣,放下書,懶懶的看著窗外,幽幽的吟道:“嘆息凝在口,此身向誰去……”
門外青草叫道:“郡主,小周郡主來了。”話音未落,周淵已經踏進門來。
“姐姐好興致,又作詩。”
周澶放下書,挺著肚子站了起來,淡淡一笑道:“淵兒來了,請坐吧。”
“姐姐,再過一個月就生了吧,這陣子覺得怎麼樣?”
“淵兒,既然你來了,就陪我去外面走走,楓葉都紅了,我還不曾好好觀賞過。”
王府裡的楓道,兩旁遍植楓樹,秋日的陽光又將楓葉染成金色。姐妹倆向西漫步,迎著陽光,周澶眯起了眼睛。周淵見她神色鬱郁,於是也不說話,只是默默陪伴。
快到楓道盡頭,卻聽見前面的小亭中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寶貝怎麼瘦了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