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泣道:“非是奴婢欺騙公主,只是奴婢不敢妄言。”
周淵道:“你說便罷了,你不說,本宮也有辦法查實。你的話為本宮映證,本宮不會忘記雅婧阿姨你今日的恩情,絳草弒主之事,本宮不再追究。”
“公主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雅婧阿姨請講。”
蕭雅婧跪於亂草之上,向周淵行了南朝的叩拜大禮,說道:“公主殿下寬恕之恩,奴婢沒齒難忘。公主請坐,且聽奴婢一言。”說著,收拾了一片乾草,請周淵坐於草上。
“自從長公主嫁去南朝,奴婢便由靜妃做主,許配了一位邊境戍將。啊,靜妃娘娘便是當今聖上與寶鏡長公主的生身母親,皇上登基後,追封為靜慈孝仁皇太后。她是公主殿下您的嫡親外祖母。”
周淵點點頭,茜草端上一碗水,奉與蕭雅婧。蕭雅婧喝了一口,接著說道:“奴婢在夫家過了*年,忽然六皇子派人找奴婢——那時聖上是先帝的第六皇子——說是寶鏡公主就要回來了,仍舊讓奴婢回去侍候。奴婢舍了夫家,先到了盛京。不久,六皇子——就是當今聖上——便將我悄悄送入澶淵城,接應公主,傳遞訊息。那一年南朝初定,公主與周駙馬怕南蠻子加害,便分頭行走,掩人耳目。奴婢自然是跟隨公主回來了,不想周駙馬卻還是被南朝賊子害死了。”
“誰知回到盛京,還是隻見著靜妃娘娘的遺容。奴婢去南朝之前,只聽聞靜妃娘娘染病,奴婢臨行之前見過靜妃娘娘,她老人家雖然面色不好,但精神尚可。見了公主之後,才知他們是得知母妃病危,方才回北方來的。病危一說,令奴婢好生納悶,靜妃娘娘幾時病危了?但當時並未多想。如今想想,靜妃娘娘為何十幾日不見,便衰弱成這般模樣,以至薨逝?長公主臨終一言提醒了奴婢,瞧這情形,靜妃娘娘怕是餓死,只是是否自盡,奴婢不敢說。”
“長公主回京後怎樣?”
“回公主,長公主回京後,哀痛欲絕,後又得知周駙馬遇害,一條命幾乎去了一大半,還是大小姐日夕安慰,方才好了。後來長公主便一心一意的隨聖上打理神戰軍。先帝崩逝,聖上以戰功繼承帝位,第一件事便封了寶鏡公主為長公主,大小姐也被封為郡主。一時風光無限。只是好景不長,長公主沒過幾年便自盡了。”
周淵道:“要自盡,卻要裝成得了怪病的樣子,諱疾忌醫,這是要瞞著誰?”
蕭雅婧顫聲道:“奴婢……不敢說……”
周淵道:“本宮心裡已經明白了。多謝你,雅婧阿姨。”
“奴婢惶恐。”
“雅婧阿姨,你今日所說,對本宮十分要緊。但有一事囑咐,明日絳草前來探視,千萬別對她說本宮曾來過,否則必受苦刑。”
蕭雅婧苦笑道:“若說了,必有一番拷問,奴婢曉得。”
周淵點頭,站起身來,又道:“絳草不會有事的,請你放心。”說著走出監牢,再不回顧。蕭雅婧伏地叩首,長跪不起。
第二天,絳草被恩准進入天牢最後一次服侍母親。當此時,周淵在宮中與帝后妃嬪,皇子公主享家宴。《武帝起居實錄》載:上受主拜,主得賜頗豐。主以劍舞,殿內羅帳,盡皆寸裂,玉杯移出,金壺墜地,衣袂如旆,鳳釵斜墮。上奇之,三冊主,號劍平。主倚劍而立,俄而拂袖出殿。上怒,然不罪主。翌日,主獨之南。
周淵回望盛京高大的城牆,這北國帝都堅實的屏障,周淵冷冷一笑。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