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聽境安公主說,寶鏡長公主生前曾記過一本札記,下葬時倒沒見著,我想大約就是那東西。”
應城公主沉吟道:“既是姑姑託夢,理不應辭。只是蕭雅婧的斬刑是父皇親判,聽駙馬說,父皇曾交代下來,蕭雅婧要嚴加看管,不能隨意見人。”
周淵泣道:“妹妹自小沒在膝下承歡,又不曾有一份孝敬到親母跟前。如今母親逝世多年,魂魄入夢,只說了這個要求,若不能完成遺願,一生不能心安。姐姐,妹妹只求入牢問準了資訊,若有,便取出來燒給長公主,若無,也好向長公主有個回話。”
應城公主道:“妹妹莫急,論理,妹妹是寶鏡長公主的親生女兒,也不是外人。待我去問一聲駙馬,便知分曉。”說著吩咐侍婢打來熱水,重新給境平公主洗面勻妝,自己往後堂去了。不一會傳早膳,周淵假裝悲慼,隨意喝了兩口粳米粥,便不肯再吃。
等了足有半個時辰,才見應城公主出來,她屏退眾人,輕聲道:“恭喜妹妹,這事成了,駙馬纏不過我,只得想了個法子,今夜三更,他親自帶妹妹入天牢,只是有一件,妹妹要喬裝打扮,避人耳目,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了。”
周淵大喜,說道:“姐姐放心,妹妹會小心,絕不連累駙馬。”說著手貼前額,行了個大禮。姐妹倆歡歡喜喜的一道吃了早飯,計議停當,周淵這才告辭。
小馬車上,茜草輕聲問道:“公主殿下,昨夜您連夜求皇后娘娘恩准絳草看她孃親,何不連這件事一道求了,又為何要求應城公主?”
周淵微笑道:“傻丫頭,你剛才沒聽應城公主說過麼,皇上下令,不準蕭雅婧隨便見人呢,我若求母后,母后定會求父皇,父皇豈不怪罪於我?”
茜草笑道:“是了,應城公主的駙馬爺也在刑部辦事,因此去求應城公主,倒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入天牢了。”
周淵微笑頷首。
茜草忽然皺眉道:“可是如果應城公主殿下不答應又或是駙馬爺不答應,那如何是好?”
周淵淡淡一笑:“應城公主與寶鏡長公主感情深厚,死者相托,她一定會盡力促成此事。況且這事於駙馬來說,也只不過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他為官已久,深知變通,一定會允我的。”說著,長長吁了一口氣,又說:“如果他實在不答應,本宮也只好苦求應城公主,直到他答應了為止。”
茜草又問道:“如果他稟告皇上那怎麼辦?”
周淵笑道:“傻丫頭,為了這點小事就驚動聖駕,這官也就做到頭了。況且白白得罪了本宮,於他也並沒有什麼好處,這樣的蠢事,料他還做不出來。”
茜草伸了伸舌頭:“原來皇帝的命令也是可以不聽的。”
“便是退一萬步,就是他真的告訴了皇上,我也不怕的。”
“這又是為什麼?”
周淵淡淡一笑:“這個就不說了吧。”
冬日的暖陽透過紗窗照進馬車,掀開窗紗,周淵打量著盛京的街景。店鋪陸續拿開了門板,有人家搬了小桌子出來,在臺階上吃早飯,兩個小孩的拌嘴,大人訓斥幾句,佯裝打幾下,又忙著喂那個還在牙牙學語的幼兒,老人坐在一旁偷著樂。周淵不禁微笑起來,這樣平常的早晨,這樣平常的人家。可是周澶和她的孩子,卻沒有這樣平凡的日子和瑣碎的幸福。放下簾子,心中黯然,只好於車中無所事事的呆坐著。
只聽茜草又道:“公主,既然出來了,何不出去逛逛,在車裡坐著怪悶的。”
周淵道:“你下去逛吧,買點新鮮玩意上來也好,本宮不去了。”
茜草笑嘻嘻的下車了,周淵便命車子走慢些。掀開窗紗,只見茜草左瞧右看,不時將許多好看的小玩意拿起來向周淵示意,不多時便買了一大堆不需要也不值錢的物事。周淵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