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去爭取似的,而非真的是因他心腸歹毒自私的緣故。萱兒心裡有些驚異,這下看起來,勃長樂竟沒有半分往日的戾氣,反而像是個迷路的孩子,茫然地站在路邊,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也不知道母親什麼時候會來接他回去。
她突然想起,他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她尚且不懂得如何去表達喜歡,他又怎麼會知道?這麼一想,她心中的憤怒竟然又奇蹟般地消退了,看著勃長樂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對他現在的心情竟然也能給予少許的同情和體諒,她情不自禁開口道:“陛下雖然這樣說,但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的,對不對?”
勃長樂當然想不到她有這麼一句話,皺起眉頭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朕不會?你可別忘了,先皇為了得到海明月的心,是什麼也肯做的,若是你父親活在世上,他也一定要去殺了他!朕是先皇的兒子,又為什麼做不出?”
萱兒聽著他的話,突然嘆了一口氣,“他不會的,縱使我爹還活著,先皇也還活著,他們卻不會拼個你死我活的,這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情。縱然殺了世上的孔鬱之,我孃親心裡那一個,殺的死嗎?萱兒是個笨人,尚且知道這個道理,陛下這樣聰慧,竟然對這樣顯而易見的事情視若無睹嗎?”
勃長樂聽的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目光卻突然轉至虛空中的某處,喃喃自語道:“父皇不會麼……朕也……”他似又想到什麼,重新將目光放在萱兒身上,牢牢盯著她,像是要重新認識她一般,慢慢就往前走近了一步,雙目中不知為何閃動著些許可怕的光芒,語調竟也冷了下來:“就算父皇不會,難道朕也不會?”
萱兒眨眨眼睛,靜靜坐在床邊沒有動作,她不知自己的哪一句話觸怒了勃長樂,但只覺得他現在的神情又起了極大的變化,那個茫然無措的少年好像瞬間變成了一隻隨時會撲過來的惡狼,眼中閃爍著不明的幽幽冷光,只要她再說錯一句話,都極有可能將自己推至萬劫不復的境地一般。空氣一瞬間稀薄起來,萱兒慢慢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也許她不該說那句話的,也許她不該妄自揣測勃長樂的心意,她本就不瞭解他,說什麼也不會改變兩人身份上的巨大落差,手指在緊張的片刻抓住了身下的錦褥,萱兒的心皺成一團,她覺得喉嚨裡好像一團火在燒,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來辯解。最大的失誤,就是她決計想不到,勃長樂是個如此多變的男人,不但多變,疑心也極重,她不過說了一句心裡話,就被他懷疑了麼?
“朕平生最痛恨別人妄自揣度朕的心意,誰敢說朕不能做,不敢做,先皇不做的事情,未必朕做不得麼?朕既然喜歡你,又為什麼不能得到你?只要得到了你的人,總有一天你的心也一定會是朕的,難道在你心裡,那個人比朕強麼?”勃長樂已經近在咫尺,雙臂甚至撐在床沿,將萱兒的身子牢牢鎖在懷中,他深深道:“你到底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朕什麼都可以給你!”
萱兒暗自咬牙:“我什麼也不要。”這時候,她竟然也忘記了自稱奴婢,只因在她心裡,其實自己並不是這宮裡的人,每每到了關鍵的時候,常常會忘記這個詞,這奴婢兩個字,本就不該扣在她的身上。
“可朕什麼都要!尤其是你!”
“哪怕你當朕是蛇蠍,朕也要咬著你一起去死……”
換了任何人,聽到這句話都要害怕的,萱兒已經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她幾乎想要伸出手抱住自己的雙肩以抵禦這幾句話帶給她的刻骨的寒意,只可惜她被他牢牢控制住,根本不能動彈一下,又如何掙脫開他的鉗制呢?
勃長樂眉心劍紋在黑暗中若隱若現,閃閃發亮的眸子裡竟然也露出一絲惡意的笑,“你不是瞭解朕嗎?剛才還信誓旦旦說朕不會這麼做,現在又為什麼如此驚慌?可見你不是不怕,你是怕極了!”邊這麼說著,邊將頭慢慢低下來,深深埋在萱兒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