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我目瞪口呆。
☆、不見子充(3)
前方是一層又一層平緩向上延伸的白色,白色延伸至大殿盡頭,已近乎挨著殿頂,而白色的兩頭則抵著殿壁,如此寬廣宏偉的一片,竟全是密密麻麻的骨灰罐子接連而成。這數目,何止成千上萬!
子都帶著我往前幾步,跪在黃色的草蒲團上。草蒲團的前方是一個硃紅小香案,香案上放置著一個金色的香爐。而香案的前方是一排連線不斷、直抵兩側殿壁的硃紅方桌,方桌上是緊挨的玉碗,玉碗裡分別盛放著不同的穀物菜蔬、糕點肉食。
視線越過那份猶自冒著熱氣的白米飯,我看見白色骨灰罐的最底層並未完滿,擺在最後的那一個顏色很新亮,我想那個肯定就是我的父王。而看著剩下的那少許幾層空空的玉階,我又想:若干年後,這地方總會擺滿的,到時候新來的骨灰罐又放哪裡呢?
“拜!”司祭在一側突然高聲喊道。
我一驚,醒過神來,隨著子都一起拜了三拜。
“上香!”
我忙接住身旁侍奴遞來的三炷香,又隨著子都一起拜了三拜,然後將香插入香爐。
“祝禱!”
“桑梓永存,王族永繼,千秋萬代,江山不改!”百官在殿外齊聲念道。
“再拜!”
又拜了三拜。
“禮畢!”
這時,子都拉我起身,又牽起我的手,往殿門走去。在踏出殿門的那一刻,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一片。不知怎麼的,這一眼讓我覺出了毛骨悚然的味道。
回到棲鳳殿時,我覺得很餓,好在子都立即讓人備膳。坐上膳桌,剛想動筷,我被身著黃服的大司命打斷了。
“王,王后,這是司祭大人特地囑咐奴下準備的白鳳之血,請王后服用。”他跪身在地,雙手將一個盛著鮮血的玉碗端在我面前。
一聞到那血腥味,我猛地一陣反胃,還乾嘔了兩下,同時,腦中想起了那日司祭的話:公主殿下雖然不是純血,卻有綵鳳的血脈,依照古方,懷孕之時每日服下一碗白鳳之血,一樣可以和下一任王生下純血的後代。
“今日就算了,明日再開始給王后服用。”子都的話讓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我不由得感激地看他一眼。可是,一對上他的眼睛,我僵住了:這孩子不是子都的,也可以嗎?
“是。另外,奴下已為王后備置好了新的寢殿,請王后今夜移駕。”大司命又說。
聽得他此言,我恍然記起那兩個詆譭我孃親的宮婢說的話:桑梓國的祖制,王后懷孕時期需要和王分房而居。於是,我向他點點頭。
“月月,從明日起,到孩子出生,你都不用跟我早起去乾坤殿了,授課的人我會讓他們午後再來棲鳳殿,你以後就安心休養,不要太勞累。”子都居然對我說出了關心的話。
我訝異地望向他,看見的卻依舊是一張淡漠的臉。這肯定又是在人前做的樣子而已!我是王后,現在既然懷了孕,他這個王理所當然的就需要表示幾句關懷。何況這又不是他的孩子,他能繼續平聲平氣地和我說話,就是難得了,怎麼又能期盼他真的關心我!
想到這兒,我不禁回憶起他剛得知我懷孕時的複雜神情,那裡面有分明的怨恨,卻又有我看不明白的東西,正如我看不明白他那張漠然的臉下面到底是怎樣的心思。或許那時,若是能看明白他眼裡的情緒,我就能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大司命,王族血脈是頭等大事,以後你就專門伺候王后,我這裡有孔陽就夠了。”子都又說。
“是。”大司命應道。
歲月流逝,三個月過去了。
我的肚子漸漸的隆起了小丘,原來的那些硃紅衣裙已經無法穿了。現在的衣裙是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