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有家族的影子了。榮毅仁不是也當過國家副主席嘛。
唐行健怔怔看著父親,他臉上的老年斑,他眼底微弱的光。唐行健小時候,他爹曾把他放在脖子上。僅限於在家裡的小閣樓。當唐行健上到三年級,父親的眼光便一天天嚴厲有加。直到自己高考落榜,直到不願意在圖書館分揀資訊。兩人不可避免地爆發戰爭。父親老了,有一天唐行健也會這般衰老。自己還有精力和後代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嗎?
老爺子看了眼唐行健的手提袋。說,你帶什麼東西給我。他眼裡滿是好奇。
唐行健開啟紙袋。把給老爺子帶的東西取出來,擺在床上。鐵觀音、菸斗、菸絲、榨絲綢襯衫。
嗯,老爺子把玩著菸斗,說:不錯。知道爹喜歡這個——
唐行健沒有聽明白。他媽媽補充說,你爸原先在*前是抽菸斗的。後來有人說電影上資產階級託派也抽菸鬥。你爸就停抽了,一停就是三十多年呀。
老爺子已在迫不及待地嘗試往菸斗裡塞菸絲。唐行健幫著他爹裝好菸絲。用打火機點著。老爺子輕輕地抽了一口,閉著眼睛半響說,好呀,好呀。味道芬芳。你小子現在懂事了,知道給爸挑禮物了。鐵觀音我喝的最早,五幾年,經過安溪。縣政府的送鐵觀音,盒子現在還在箱子底壓著。
把唐行健送到醫院大門口,母親突然說。行健,你還一個人住嗎?乾脆搬回來住一段吧。我們就你一個兒子。三室一廳的房子,太空曠。你爸晚上偶爾也熬夜看球,搭個伴。
唐行健迷茫地看著母親,說,媽,我想想。他突然意識到,老爺子要是知道了自己和阿童的事情。會不會氣的昏死過去。
唐行健是開著店裡的五菱之光過來的。他開車回去,心裡患得患失。手機上有個未接電話是懷玉的。他也沒有心情回過去。
到了店裡,出乎意料。阿童竟然在裡面。更出乎意料的是,小張和小郭喜眉笑臉地和阿童攪和在一起。
唐行健板著臉,阿童看了他一眼,滿是關切。
他還沒有回過勁。小張興奮地說,老闆,你表弟可真厲害。
我表弟。唐行健想,哪門子的事情。小張接著說,你表弟,不、童哥在網上給你開了家店。還下了個軟體,可以統計全國各地的點選流量,自動生成賬務、報表。真是先進呀。
童哥現在給我們講物流,他說,我們店裡的貨物更換的不夠快。要把所有貨物分為三類——小張若有所思。
唐行健心裡這個氣呀。當年小梅沒有成功的事情,輕易地被阿童策反了。
他揹著手,到阿童的後面。阿童正在用數碼相機把唐行健的寶貝往網上沾。他一時到沒有了主義。該生氣還是讚賞呢?
唐行健揹著手走到門口。小郭知趣地把功夫茶壺給他端過來。低聲問他,老闆。你表弟說不和你爭財產了,他把自己的份子抽回來。讓你自己作。還說,股份可以考慮給我倆勻點,只要我們努力作。
唐行健氣的差點背過氣去。他狂笑了幾聲,說,好好,不爭就好。
傍晚時分,唐行健決定早點打烊。快打烊前,來了個顧客。唐行健吃了一驚,來的人是懷玉。
懷玉打扮的很齊整,頭髮優雅地盤著。穿著碎花日式的旗袍。她立在店門口,掃視了唐行健的全部家當,而後又在唐行健和阿童臉上掃過去。
懷玉來了。唐行健乾乾地笑著。
老唐,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講。懷玉笑了一下,唐行健看見她眼圈紅紅的。好像哭過的樣子。
兩人立在店門前的柏樹林邊。懷玉說,你晚上有空嗎?我約你喝茶。有事給你講。
唐行健推搪著,我表弟來了。我晚上要請他吃飯,還要住到我那裡。
懷玉失望地看著唐行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