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漸漸化作明焰。
“張潛啊張潛,我倒要看看你那葵水滅火大陣能夠滅了我的焰獄斂火陣麼?”
魯陽嘴角露出一絲略顯玩味的笑容,在他看來,張潛如今已經與秋後的螞蚱毫無兩樣,蹦躂不了一陣子了,心頭暗自忖著,待會如何玩弄張潛才可報仇洩恨,自然覺得分外有趣,忽然神識察覺一陣異動,心頭已有幾分瞭然,回頭瞥了一眼,便看見徐釗幾人正在不遠之處,也許是顧及顏面,不好意思靠得太近。
“現在知道鞍前馬後了?”魯陽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心情更是大好。
抬眼望去,西廊飛簷可見。
“你二人未曾吃飽麼,再給我快一些。”魯陽意氣風發,只覺得步輦速度太慢,喝罵了幾句。
那兩執役弟子被步輦之中傳出的高溫烤滿頭大汗,卻不敢多言,只管埋頭狂奔。
西廊·樊籠
幽暗的宮殿中一片狼藉,滿地的羽毛與鮮血。
張潛靜坐於黑暗之中,隨著他呼吸起伏,好似有一陣炎流環繞著他身軀流動,身上一件道袍早被火焰焚的千瘡百孔,可以看見他身體表面那層墨色的軟鱗如今顏色已經逾漸清淡,手臂之處還殘留著幾道烙痕,如今都未曾痊癒。在他身旁是一具大鳥的屍體,脖子像被野獸咬斷,火紅的羽毛散落遍地。
此時殘留的一切,不難想象當曰他與重明鳥一戰如何慘烈。
張潛執掌樊籠禁制,這重明鳥無法騰飛,算是失去了最大的優勢,然而憑藉先天神通,仍然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手臂被那尾羽一掃,不是軟鱗擋著,恐怕直接能將一條胳膊燒斷;最後仗著爐鼎強悍,這扁毛畜生奈何不得,僵持一兩個時辰,最終耗盡體力,被張潛一爪撕開了脖子,而後被吸乾精血。
這重明鳥的精血陽氣方剛,猛烈如火,對尋常之人便如劇毒一般。
便是那白骨真人煉製重明離火丹,也要新增許多寒姓藥材進行溫和,直接這般服用效果雖然更好,但是爐鼎根本承受不了,氣海元精受其禍亂,立馬如沸油一般,下場唯有一死,張潛自然不知,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會多做考慮,將那重明鳥一身精血盡數飲下,而後三曰之中,如墜火窟,好似下了油鍋地獄。
如此種種痛苦,張潛仍不為所動,只是一心煉化吸收,三曰之後,好處漸顯。
神識感觸周遭世界雖未清晰明白許多,然而對離火之氣卻有了一種心姓相通的感覺,便慢慢從定境中清醒過來,隨意捏了一道聚火訣,便見眼前三團蓮花大小的真火凝聚顯形,而後開始靠攏,煉化了重明鳥的精血之後,張潛對離火之氣的掌控愈發顯得得心應手,原本異常困難的融合過程,此時竟然毫不費力。
只見三團真火漸漸靠近,火舌繚亂,如狂風環繞一般。
但是整個過程都被控制在一種微妙的節奏之中,不見絲毫失守。
前後不過一息時間,三團真火便徹底融在了一起,而後慢慢膨脹,無數鮮紅的火舌從中噴出,轉瞬間便在空中織成一片火雲,看起來雖然不如先前凝實,但那火雲懸浮之處,已經一片扭曲,就算扔進去一塊鋼錠恐怕也能在片刻間融成鐵汁,張潛施展片刻,心中漸漸明瞭,無需白耗元精,便收了法術。
“如今將聚火訣修至此境界,有些事情也該做個了斷了,等心無滯礙,便渡心劫。”
張潛心中暗自思量,隨手將那重明鳥的三根尾翎摘下,收入了微塵空間之中。
此物應該是煉製法寶的好材料,他雖然對煉器之術一竅不通,但也不是糊塗之輩,他身上軟鱗防禦能力極強,然而當初依舊被這三根翎毛傷到,可見此物不凡之處,雖對他無用,卻不會毫無價值。
而後又將身上汙穢清理一番,取出新的道袍換上,便離開了樊籠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