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靜觀以待,等著出頭鳥。
城南的小鋪管事卻站了出來,“大公子此舉委實叫人寒心!莫不是要趕著我們這些老人離開?”臉上的神情很……微妙,話語明明有些氣憤,可眼底閃過的驚喜卻沒逃過霍青風的一雙眼。
很溫和地笑著,與對方的氣憤明顯成了鮮明的對比,“李管事,若我未記錯的話,你是李掌櫃的遠方親戚。兩年前,是李掌櫃一力舉薦你來我霍家做事,當時我看你為人老實實幹,便收了你,一年間就讓你當了管事,說‘老人’一詞,未免太過自我了?”
頓了頓,看到對方臉色煞白,霍青風猶如未見,繼續說道:“雖說這工錢不似京城那些大商家的豐厚,但我自問也並未虧待於你,你說,可是?”
還在氣憤中之人一頓,有些遲疑本能地疑惑,“是……大公子待我等不薄。”這些無庸置疑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霍家的待遇,並不比別人差。
將紙放於一邊,重新端起了茶杯,然後捏著蓋擰,推了幾下,再輕輕兩吹,輕輕地噙了口。這些舉動看似很雅緩,其實不過眨眼間。
端著杯就著姿勢抬了眼,望著坐了回去的王掌櫃,還有那愣站著的李管事,他這才接了話,“既然,我待大家不薄,大家又何苦要如此害我呢?”話落,桌面上的一疊紙讓他左手一掃,散落了一地。
所有人都驚大了眼,不敢置信,因著霍青風的話,也因著他的舉動。
霍家大公子的好脾氣,是出了名的,只要不欺負到霍家人,即便是對著他本人擺臉色都不打緊。像今日這舉動,可不驚呆了一片人?
是什麼事,令一向好脾氣的大公子發如此大火氣?
當然,亦有個別驚詫的是,原來大公子發脾氣時,仍是帶著這麼隨和的笑容的啊?
撒落了一片的紙,沒人敢去拾,所有人再次面面相覷,最後將視線都回到霍青風的身上,而他這回再次將右手上的杯子放下,左手捏著右手,輕輕放在膝蓋上,膝蓋盤了個非常優雅的二郎腿。
“我霍家生意一落千丈不假,卻並非因我意外之故,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淡淡的話,就一句,卻激起了所有人轟鳴一般的震驚。
“這……怎麼說?”城西小鋪的管事驚詫了,鼓了一雙眼盯著猶是一臉淡然溫和的霍青風,彷彿聽了個十分不好笑的笑話,臉色變得很奇怪。“大公子此話是何意?”
下巴一抬,“都看吧。”掃了眼一地的紙張,而聽他所言,那些人就近拾起了面前的紙張,紙不多,只有七八張,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有兩三張的確是遣散書。沒得紙張看的人,卻見在閱覽的人臉色都變了,當中最難看的,便是城南的李掌櫃。
看這些人的臉色,霍青風也不多理,繼續開口,“做生意,向來和氣生財。今日做到這地步,不過是忍無可忍了。我霍家待人一向不薄,我是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了那些吃不胖的不義之財而如此陷霍家商行入如此地步,夜裡又能安眠?”
霍青天就連苛責的話都說得十分柔和的,沒有罵人,更沒有連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過,這不是他的習慣。他喜歡更加文明一點的詞彙,儘管會顯得很羅嗦。
所有人的視線,這會兒都落在臉色青白的李掌櫃的身上,甚至還有人同樣投視那位李管事,畢竟他們有親戚的深厚關係。
李管事慌了,因為他沒拿到紙張,可大家譴責甚至憎恨的目光使他害怕,他本能地投視向默不說話的李掌櫃,對方並未有去理他,而是戰戰兢兢地轉向上座依舊一臉淡然的霍青風,連手都抖了起來,卻半響擠不出話來。
十指交握放在膝蓋上,兩拇指來回地打著圈,霍青風依然淡然。
“李掌櫃,可有話說?”他還是前些天去城南藥鋪一臉好臉色的大公子,他還是昨日用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