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沒有陽光的地方,不管他有多麼無所顧忌這段歷史,還是會有些隱痛。
柳葭下意識地伸出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容謝手上一顫,驀得抬起眼盯著她看,那眼神十分尖銳,可是漸漸地,又軟化下來:“……你這算是在為我難過?”
柳葭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她就這樣看著對方,反問道:“你需要別人為你難過嗎?”
容謝笑了笑:“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難過。這世上需要同情的人和事太多,不用在我身上浪費半分,我已經碰到過可以說最壞的事情,別的根本無所謂。”他翻過手掌,緊貼著她的手心,定定道:“如果你在為我傷心擔憂,我只能說……我很高興。”
“容先生,簡律師剛才打電話給你,不過沒打通,他現在打到我這裡來了。”張景松用力咳嗽了好幾聲,遞過來一隻手機。
容謝鬆開她的手,接過張景松遞來的手機,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柳葭看著他的背影,就聽張景松道:“我很早就跟著容少爺的父親一起出來打江山,容少爺從小就是很聰明的孩子,只不過在容老先生過世不到一年的時候,他就出了那件事情。當時我們都不敢相信。剛剛打電話過來的簡東平簡律師連夜趕回來辦手續跟他見面,但是最後卻沒有辦法。”
柳葭安安靜靜地聽著。
“我以為這件事之後,就算他不被完全毀掉,也至少是一蹶不振。本來偌大家產只有孤兒寡母,已是難以支撐……雖然我的立場帶點感□彩,不過我還是覺得,當年的事情,並不能完全算是容少爺的錯。”
九年前那件事,早已是一筆爛賬,說不清楚了。
柳葭微微笑道:“我知道,我並不會因為一些傳聞就輕易下結論,認定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
回國之後,容謝又帶著人出差了,把手上那個跟Simon的合約扔給柳葭全權處理。而這一回去LA,她最大的收穫就是突然喜歡上了野外生存和極限運動,甚至還購置回來不少器具。Simon對於她這樣的轉變十分理解,甚至在她購買工具時提出過很多建議:“我們在商業場上混,無論做什麼都講一個‘穩’字,什麼都要計算成功機率,如果把握不大,不管多好的機會都要捨得放棄。時間長了,人也要憋出點毛病來,就很想去做點瘋狂的事情。”
她還在讀書的時候,就是本市志願者協會的會員,論壇裡大家也經常會相約一起去野外生存。她原來除了志願者活動就很少跟別人有交集,現在對野外生存有了興趣,就連著參加了兩次暴走活動。
加入志願者協會的人群十分龐大,她和俞桉還有已經過世的秦卿都是其中一員,可是每回活動幾乎都碰不到一起。而柳葭迷上野外生存之後,還拉上俞桉一起玩,結果一天下來俞桉就累得直哼哼,指天發誓再也不去。
柳葭嘆氣道:“你的體力實在太差了。”俞桉這種五體不勤的體質居然還不鍛鍊,再下去連樓梯都要走不動了。
“說得好像你的體力很好似的。”俞桉見她開車轉進了一條完全陌生的道路,奇道,“哎哎哎你開錯方向了吧,不該往這裡走的,剛才那個路口直行才對。”
“沒有走錯,我想去看一下我媽。”
俞桉立刻感嘆道:“這麼快就要見家長了,我都沒點準備——不行,我連見面禮都沒有買,你等下給我找家超市停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柳葭被她逗笑了:“不用,那裡不能隨便帶東西進去的。”
俞桉滿是疑問地看著她,她認識柳葭也有很長的日子了,從前只是聽她說過她的父母婚姻失敗,她父親是一名醫生,有自己的診所,還給一些富豪當家庭醫生,她的母親身體不佳,一直住院,她住的那個帶著閣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