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謝從上衣口袋裡拿出手機:“你打給我的私…人醫生,這種事去公立醫院,我恐怕就要上新聞了。”
柳葭按照他說的打了電話出去,對方很快就趕到了,醫生看見他的情況,眉頭緊鎖,指揮大家一起把他放到移動床上去,一邊還讓自己手下的醫生幫他掛消炎藥。柳葭握住他的手,也要跟上去:“我跟你一起。”
容謝搖搖頭:“你趕緊去換身衣服,我讓他們留一個人在這裡,過會兒你再過來。”
他這樣的安排也有道理,她現在肯定是不能著涼感冒,免得到時候傳染給他。
她很快換好衣服,留在門外等她的是一位實習醫生。
他們出門打了車,這一路過去,又正好碰到幾次追尾事故,車流慢得跟烏龜爬似的。她心裡著急,卻又沒別的辦法,好不容易到了那傢俬…人診所,整顆心都嘭嘭跳著。她低估了容謝對她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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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容謝的燙傷被處理好推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這一個小時於她,根本無異於酷刑。柳葭疾步上前,焦急道:“你覺得怎麼樣了?”
容謝的目光在她臉上輕輕一掃,微笑道:“你看上去就像急得要哭出來似的。”柳葭被說得一愣,握緊了他的手,惱怒道:“如果我哭出來,丟臉的人不還是你?”
之前幫容謝處理傷口的醫生走了出來,看著他們相握的手,笑道:“容先生,你回去之後可要忌口,也別太勞累了,這幾天我每天都會過去你那邊。等到結痂之後,會覺得很癢,也別用手抓。”他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柳葭:“有急事打電話給我。”
柳葭收下名片,便見幾個護工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輪椅上。他已經塗了燙傷藥,換上寬鬆的病號服,柳葭忙接過他的西裝外套,披在他的肩上。她現在的視線看不到他的表情,容謝方才皺了一下眉頭,一直裝著若無其事,可是腿上的面板像是燒起來一樣火辣辣地刺痛。
“我陪你回去,可以嗎?”柳葭問,他沒有明確回答,不過等到容謝的司機來接人的時候,她還是跟著上了車。他沒有拒絕她,也沒有答應她,根本就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柳葭只能當作不知道,可是對付眼前的病人卻比對付她的母親還要困難,她母親病得最厲害的時候,她也就把對方當成小孩子一樣哄著,那個時候她才剛剛念大學,好像昨天的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可是容謝的情況卻很特殊,她就是噓寒問暖都沒什麼意義,只能一直乾巴巴地找話題,碰到他想回答的便多說幾句,大多數都只得到一個單音字。柳葭覺得無聊,便抓著他的手看,他的手指特別漂亮,看著看著便有點出神,偶爾一抬頭,正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柳葭忙放下他的手,有點尷尬:“你要是不喜歡我陪著,就直說吧,沒關係的。”
容謝正要開口說話,忽然手機卻響了,他們折騰了這麼久,車窗外面的天色都暗淡了。他接起電話,語焉不詳地嗯了幾聲,最後把電話掛了:“我沒有不喜歡,不過——”
柳葭知道他語氣停頓的含義,他的“不過”之後才是重點。
“我之前跟我媽打過電話,她知道這件事,張姨會過來照顧我。”
那個好像舊時婦女一樣的張姨啊。柳葭垂下眼,輕聲道:“我不會惹她生氣的。”
容謝失笑,她這是太自覺了麼,他還什麼都沒評價,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不會惹張姨生氣。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腕:“張姨,可是一個很嚴厲的女人啊。”
柳葭終於忍耐不住,湊過去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嗯,嚴厲一點也沒事。”
容謝用手指按著唇,心裡如被貓爪那麼輕輕一撓,不痛,又有點麻麻癢癢:“以後都會有這樣的晚安吻?”
——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