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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第 46 章

,我倒想讓主持見上一見。”

監院是負責寺廟裡一切日常事務的主管,可說是主持以下,最有權勢的和尚之一了。瞭如和尚一聽,渾身發毛,因為前幾日派監院來交名單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寺,想來已經身陷囹圄。

看見吊在頂棚上這些不知死活的囚犯,他實在不敢想監院已經是何模樣。

保朗見他遲疑,笑道:“監院師父也是有身份的和尚,自然不會用皮鞭烙鐵對付他的。”

瞭如和尚半信半疑,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往監獄深處走去。一切所見所聞,觸目驚心,就算是地獄變壁畫裡的種種苦相也沒有這裡慘烈,瞭如顛來倒去唸著阿彌陀佛,只恨自己不是瞎子聾子。

來到監院和尚的牢房,只見一個人影坐在椅上一動不動,雙手被捆在身後。

“瞧瞧,其他人都是吊起來打,監院師父可是坐著受審的。”

保朗把了如和尚向前一推,讓他看個清楚。

只見那僧人光頭上罩著一個盔甲般的鐵籠,鐵條之間嵌著許多木片楔子,緊緊貼著頭皮,看來是審訊期間一塊接一塊敲進去的。鐵籠裡只有固定的空隙,監院和尚的腦袋就這樣慢慢被木楔擠得腦漿迸裂,死得慘不忍睹。

瞭如和尚看清楚這一切,啊得慘叫一聲,接著白眼上翻,嚇得直挺挺地昏死過去。

保朗看著主持躺在地上的笨重軀體,只是冷笑。

忽然一名親兵來報:“特使!館驛走水失火了!”

保朗心中一驚,顧不得管了如和尚,連忙大步跑上地面,大聲命人牽馬。他一路縱馬疾馳回到城中館驛,鼻端聞到一股木料焚燒的焦煳氣味,幸好火勢並不是太大,他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從一大堆文書裡抽出一冊《大方廣佛華嚴經》放在懷裡。

出門之後,保朗問清楚館驛主人,原來只是堆放柴草的儲物間失火了,此時已經撲滅,保朗抄著手監督了一會兒,見住宿在館驛中的各級官員和使者都無事發生,一切秩序回到往常,抬頭看日頭還早,可以與瞭如和尚再交流些時候,又回到房間,把經書放回原處不提。

此時這冊《大方廣佛華嚴經》就擺在寶珠面前的几案之上。

楊行簡不可置信地道:“就為了拿到這個,你把官員住宿的館驛給燒了?!”

韋訓不以為意,懶洋洋地說:“只燒了一排無人的雜物間而已,不放一把火,怎麼知道他把重要的東西藏在哪兒?”

寶珠喜笑顏開,讚道:“真是個好主意!”

楊行簡又驚又怕,頻頻看向窗外,見縣衙中秩序如常,並沒人發現異樣。繼漆盒之後,韋訓再次盜取要案證物,這次還是直接從保朗身邊偷走的。事到如今,他終於相信韋訓在旅途中確實對他手下留情,否則早已悄無聲息把自己宰了。

寶珠可不知道楊行簡的複雜心思,她拿起這冊經書展開,裡面的內容就是華嚴經。只是她所見過的佛經都是卷軸形式,抄寫在長長一條紙張或絹帛上,再卷在名貴香木、象牙、金銀之類製成的軸杆外。

而這冊經書卻是摺頁款,反覆摺疊成方形,拿在手中很輕便,皇城裡只有文書或奏摺用這種形式。裡面的字是正楷,卻不知道為什麼墨色不太均勻,有些筆畫似有飛白,卻又不是,整冊經書從紙質到封面裝裱都很簡陋,不少地方還有墨點汙漬。

讀了一句《諸報從業起》:一切諸果,皆從因起,一切諸報,皆從業起。寶珠自語道:“既然是抄經,也不抄得好點兒,方顯得虔誠恭敬。”

韋訓說:“這是雕版書,不是手抄的,是匠人把字陽刻在木板上,再刷勻了墨,印到紙上,晾乾之後摺疊成冊。”

寶珠奇道:“跟刻章一樣刻書?那多麻煩!”

“就是那樣,只是刻的是佛經而已。雕版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