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蒼衣重新捧起藥碗端至她面前,道:“喝藥了,再不喝都涼了。”
這一次,她聽話地接過藥碗,一口一口喝下藥湯,也一口一口喝下他的情意。
“稷郎!你醒醒呀!”
這一日,平靜的村子裡陡然響起一聲淒厲哀痛的呼號。
管晴歡跪倚在床邊,心魂震顫地望著床上已無絲毫生氣、臉色蒼白若紙的夫君。伸出柔荑,微微發抖地撫上那張她深愛的容顏,觸手的冰涼讓她心口又是一陣猛顫……她的稷郎……死了?!
片刻後,村裡幾名聞聲而來的婦人們紛紛靠近床邊,有人伸手探了探稷匡的鼻息,跟著臉色愀然地垂下眼,低低地嘆息了聲。
“大小姐,姑爺他……他已經過去了。”唉!傷得那麼重,拖了幾天又不見族長回來,他們也束手無策啊。
管晴歡愣了愣,像是無法接受事實地呆愣著,好半晌,才喃喃啟口:“不,他沒死……他沒有死。”說著,雙手猛然抓住稷匡的肩膀,不停地搖晃著他,邊喊道:“稷郎,你醒醒呀!你醒醒呀!”
“大小姐,你千萬要節哀、保重自己呀!”一旁的婦人趕緊阻止她,擔心她情緒太過激動會傷了自己。“別忘了你還懷著身孕,要是傷了胎兒可就不好了!”
最後一句話像一道響雷轟然劈進管晴歡近乎瘋狂的神智,她瞬間呆了呆,停住搖晃的動作,而後緩緩地移回雙手,輕輕撫上自己已明顯隆起的肚腹……
“是啊,我還有寶寶……我和稷郎的孩子……”低聲喃喃的同時,她的眼神也逐漸清明。“你們回去吧,我想好好靜一靜。”
“可是……”幾位婦人還是不放心。發生了這種事,族長和少主又遲遲未歸,留大小姐一個人在這裡實在不妥。
“你們不必為我擔心,我真的沒事了,只是想好好靜一靜。”管晴歡再一次說道,神情很是堅持。
婦人們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依照她的話,一一離開。
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後,她才任自己的淚水滾滾滑落。跪坐在床邊,她眷戀不捨地瞅著稷匡死白的容顏,憐惜地撫過他臉上的每一分每一寸……
“稷郎,你怎麼可以死呢?你答應過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她啞聲低語。“難道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失去你,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呀。”
床上的人依然靜默,再也無法回應她。
她不由得悽然一笑,在心中吶喊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為什麼老天爺要奪走她唯一僅有的幸福和快樂?!
突然間,她的表情倏地冷沉下來,眼冒兇光,恨意熾燃。
不!不是老天爺!是該死的狼妖、該死的玄歌,還有該死的阿爹和大哥!她要他們為稷郎的死付出代價,她以她的生命起誓!
第九章
在銀川北地足足找了十天,管崇淵與大鄢國太子一行人等,依然未能找到寶藏的所在。
“國師,到底是怎麼回事?”鄢閭望著眼前的山壁,終於沉不住氣地蹙眉問道。“我們已經在可能的範圍搜尋了這麼多天,為何仍未尋得半點寶藏蹤跡?”
“嗯……”巫祝老者垂眼沉吟片刻,方才回道:“依巫史上的記載,加上我的感應,寶藏應該就在這附近沒錯呀,莫非……”
“國師可是想到了什麼?”管崇淵急急問道。
“如果我猜想得沒錯,藏寶入口處該是被人封印,以致肉眼無法得見。”
“你的意思是,被狼王動了手腳?”鄢閭攬眉更深。
“嗯,也只有狼王才有這等能耐。”
“那……現在該怎麼辦?”管祁修也忍不住開口了。
“國師,難道連你也解不開封印?”鄢閭抬眼望向巫祝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