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就這樣一疏神,懷空連人帶劍,已到面前。
在嶽東的印象中,懷空不過是一個長相不男不女的“妖僧”,除此之外,一無所長,一無所取,但這一刻親見他出手,卻十足令人敬畏!真不知是利器增長了他的氣勢,還是恰好相反,由他過人的功力賦予利器以非同凡俗的殺伐之氣。
嶽東幾乎膽為之破,魂為之奪。不知為何,儘管內心清醒如故,早已明確了禦敵之策,抓向自己劍柄的手,卻像是遇上鬼打牆的夜行人,不論如何焦急,如何用力,竟不能移動分毫。
當鋒銳的劍刃抵達眼前時,它只是一團模糊,與飄過眼前的一片落葉無異,但又是那樣寒氣侵人,叫人心搖但落……它就定在嶽東眉心處,有如張開的虎口。
嶽東夢想不到這一生竟會有這樣的慘敗,只在眨眼之間,小命已在別人的掌握之中,他還一招都沒有出。他說不出話了!
出人意料的是,懷空竟撤劍,退出十餘步外,露出笑容。
顯然這一劍,把他心中的不快已消除大半。他道:“若就這樣逼你棄劍投降,你還以為自己並沒有敗,因為你根本弄不清敗在哪裡,誤以為我只是僥倖佔了先機,令你失手。我要給你一次認清自己的機會。”
臺下鴉雀無聲。對於懷空和尚的劍術武功,以及胸襟氣派,甚至於人物風流,多數人都極為歎賞,但嶽東給他們的好印象已先入為主,一則因為他是前輩高人嶽嵩之子,二則方才混戰之中,若不是他這根撐屎棍,說不定混亂的場面還在愈演愈烈,死傷難以估計,後果不堪設想。因此他們不忍厚此薄彼,有所偏袒。
嶽東聽了敵人這一翻說詞,更加氣破了肚皮,緊握拳頭,張開大口,狂吼三聲,才亮出兵器,奔向懷空。
他下定決心,不能雪恥,便不死不休!
第一零五章戰敗之辱
雲霓看在眼裡,憂形於色,難免替懷空擔心。
關千劍笑道:“懷空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雲霓走近他身邊,和他並肩而立,伸手牽住他衣袖問:“你說小禿驢還能制住這瘋子嗎?”
關千劍道:“你怎麼問我?你天天跟他膩在一起,對他的深淺,應該知道得最清楚才是。”
雲霓道:“我問你是看得起你!”
關千劍胡謅道:“依我看,懷空只有一種情況能制住瘋子,那就是他自己也變成瘋子。這就叫作以瘋嚇瘋,以毒攻毒。”
雲霓著急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嗎?這麼說懷空的武功不比他高?這可怎麼辦啊?他會死的!那瘋子本來就可惡,現在變成野獸,一點人性都沒有,他會殺了懷空的……”
關千劍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情,笑道:“那可不一定,還有一種可能,瘋子發瘋自殺。”
雲霓不理他,過了一會,才小聲道:“我知道你心裡高興,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關千劍一驚,自問:“看懷空倒黴,我在幸災樂禍嗎?”
此時懷空臉色凝重,處處小心。他不得不承認對手的實力,盛怒之下的嶽東,看似神志喪失,如瘋如狂,但他的一招一式,仍然章法井嚴,毫無錯亂之象。怒火適足以增加他的蠻力,卻並沒有削弱其修為。
懷空一直在步步後退,以退後爭取瞬間餘隙,以逸待勞,旁敲側擊,攻敵至弱。因此嶽東的千鈞之力,往往只如泥牛入海,衝冠之怒,每每似雁去無蹤。但總的來說,他尚佔著上風;懷空漸漸被逼向擂臺邊緣,幾近退無可退。
懷空心中明白,若不能在三五招之內扭轉局面,一旦被逼下擂臺,就算還能全身而退,身上沒有一處掛彩,也算落敗。若真到這一步,先前誇下的海口,就成了怡人笑柄。
他心中焦急,出手反而慢了,一劍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