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只有一分像人,倒有九分像豬。只有豬在乞食或是被屠宰的時候,聲音才會那樣的尖利刺耳,也只有豬才會那樣發音不準。
天機子的眉頭皺起來。按照習慣,他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就施展起秘術,探測他的心靈,但他只看到一團漆黑,猶如一腳踏入深水,無處著力。
他想,關千劍或許已經達到入聖近神的境界,他的心意無從窺測。但他的聲音卻實在,實在太難聽!難道他故意用了偽聲?
還是因為練功而出現變異?
又或者純屬灰使者搗鬼?
疑神疑鬼中,草木晃動,是誰緩步而出?
還真的是一頭豬,一身火紅的毛。
一頭世間最傲慢的豬。它搖搖擺擺的體態,不急不徐的步伐,已經足夠傲慢;面對眾人,它還狠狠翻了個白眼,低下豬頭。
“剛才是你在說話嗎?啊?哈哈。”心逸樂了。
豬大俠頭一擺,哼了一聲,用兩個鼻孔對著她,眼睛遲鈍地一合一分,彷彿在說:我才不屑和女人說話。
眾人面面相覷。但在每個人臉上,都只能看到驚愕,而找不到問題的答案。
天機子朝著豬一拱手,不失恭敬,試探著道:“這位豬……豬使者,我們有要事未見關大俠,相煩代為通報一聲,老朽感激不盡!”
眾人屏息凝神,一心開開眼界,看看一頭豬如何開口說人話。
第二三三章
“只有你這老朽感激不盡,其他人都無動於衷是嗎?”它含含糊糊說著。
“我等一概感激不盡!”五十餘人一齊回答。
“哼!”只有這一聲最為地道,因這才是一頭豬最擅長髮出的聲音。它道:“關各劍已經知道你們的來意,你們不用在這裡囉嗦,滾下山去吧。”
大家都不知如何向一頭豬求情。
也不能向一頭豬發火,否則只會顯得豬狗不如。
心逸美目一轉,笑了一笑,走上幾步,板起臉來叱道:“好你這頭笨豬,敢直呼關大劍的名諱!”
豬向左邊一擺頭,屁股則向右擺,用一隻右眼瞪著心逸道:“你這女人,從哪裡知道我的名諱的?人取名字,就是用來直呼的。關千劍名叫關千劍,我叫關千劍作關千劍有什麼不敢?如果我不敢叫關千劍作關千劍,你又怎麼敢叫我笨豬作笨豬?”
眾人絕倒。心逸一手掩口,一手按住肚子,笑得蹲下去。
天機子雖然覺得事情太過荒唐,但看這位笨豬先生頗有靈性,猜想與關千劍一定有些淵源,不敢得罪,更怕心逸童心一起,說出更失禮的話來,上前道:“這位豬……豬使者,我們所求的事,關大俠神能廣大,既然已經瞭然,並且不願插手,我們也不敢勉強,但大夥兒仍極想與關大俠見上一面,就算所求的事落空,但得與關大俠想見,也算不虛此行,就算立刻死了,也能夠瞑目,還請豬使者垂憐!”
豬使者索性用屁股對著眾人道:“關千劍常說,人不如豬,你們一幫豬狗不如的東西,有什麼好見?快快滾下山去吧,再囉裡囉嗦,別怪我不客氣!”
心免仍然蹲在地上,兩手抱膝,仔細打量了豬使者一會,等它把話說完,驀地跳起來喝道:“聽你說這樣還算客氣了?我倒想看看怎麼才算不客氣!關千劍劍術通神,你一定偷學了不少,不如我們來較量較量吧。”說著“鏗”地一聲拔劍。
她故意弄得聲勢驚人。
豬使者一聽說較量兩個字,前蹄動了動,一時還沒決定,到底該不該逃跑,等到心逸動了刀子,不像是開玩笑,它耳朵一張,尖叫一連連,奮起四蹄,向山上飛奔。叫聲不斷,空山傳響,頃刻去得遠了。
眾人一臉驚駭,想擠出個笑卻怎麼也擠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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