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眼角就有點發紅,但要流露情緒又很不好意思,只擤著手裡的車票。
喬四見他平安無事,心裡先鬆了,但又還在氣頭上,只想把他拖過來狠揍一頓屁股,不由沉著臉道:「你這是搞什麼鬼?好吃好住,哪點讓你呆不住了?」
白秋實不吭氣,把票緊緊揪著,過了一陣才眼紅紅地說:「你不要我了。」
喬四愣了一愣,但還是斥責他:「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要不要的?」
白秋實也不辯駁,只淚汪汪望著他,大庭廣眾之下,連丟臉也顧不上了。
喬四對著這種小狗一般的眼神,為男人對他毫不掩飾的真情而胸口發悶,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便說:「過來。」
喬四這回把白秋實領回來,是篤定了心思,因此他不先帶白秋實回家,而是徑自去了段衡的住處。
別墅的守衛都見過他,知道他目前身份是賭場經理,也為他的氣派所震懾,用不著通報就給他們放了行。
於是喬四就這麼一路通行無阻地進了主屋。樓下客廳燈火通明,段衡和那桃花眼男人都在,正坐著商議什麼,突然見他們倆進來,不免臉上都露出意外之色。
喬四也不給他們緩過神來的時間,拉著白秋實,就一瘸一拐到段衡面前,開門見山道:「我來是你當面說清楚的。」
「你喜歡他,這我知道,但你的追求並不需要我來回避。能不能得到他的心,全看你自己。不必把責任推在別人身上,〃喬四一氣訓完話,又道:「還有,段衡,以前的事,你是都不記了,可我……」
段衡臉色微微一變,笑一笑。白秋實也「咦」了一聲,抓緊喬四的手。
喬四轉過頭去,就見他猶疑地指著段衡:「他不是段衡啊。」
喬四莫名其妙,唯有皺了眉。白秋實又掉轉手指方向,對著那一雙桃花眼的男人:「他才是段衡吧。」
一時廳裡無人再說話。一種微妙的情緒流竄著,坐在那的兩個男人複雜神色看在眼裡,喬四電光火石地醒轉過來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白秋實有點茫然:「不然呢……」
喬四漸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過於突然和強烈的憤怒和驚訝讓他身上冷了又熱,復又整個人都心涼下去。
「你根本就記得。」
對於他的話,段衡只神色複雜地笑了一笑。
喬四氣得身上都發顫,他幾乎忘記段衡是最好的演員了。扮演一個失憶的人對段衡而言有何難處。
這一場徹頭徹尾的都只是報復。段衡故作遺忘,實則清醒地在看他輾轉反側,欣賞他的痛苦不堪。
原本以為起碼他對白秋實的愛意是真實的,那把白秋實交過去,也是種託付和成全。哪知道原來竟然是這樣在戲弄他們,連毫無關聯的白秋實也不放過。
喬四用力拉了白秋實的手:「我們走。」
白秋實還糊里糊塗的不知道是出了什麼變故,一夜之間喬四就杜絕他再和段衡那邊的人往來,自己也辭了工作。
但他素來是最順從喬四的,喬四要他跟誰翻臉,他就緊閉嘴巴,絕對不再跟那人多說一句話。他對於事情的來龍去脈是糊塗的,但執行喬四的命令就毫不含糊,立刻同仇敵愾地對那桃花眼的冒牌段衡相當憤怒。
那人之前的含情脈脈也都是裝的,是照著跟段衡編好的劇本在演而已。不僅是強姦犯,還是個騙子,不是好東西。這樣一來,兩邊就徹底絕裂了。
喬四事後只一打聽就弄清楚,那個桃花眼名叫施宸,在T城金融界大有名氣,和段衡到M城來是為跨地投資。這麼一整理他也就想起來了,當年他曾經見過這個人的,只是一面之緣,並不放在心上,更想不到這人才是對白秋實施暴的元兇,又幫著段衡演了這麼一整出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