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不說話,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當自己是透明人,只餘江梅和高熾二人交談。
高熾站定後,先躬身向江梅行了一禮,隨後抬頭問道:“多年未見,小姐又清減了些,小姐身子可還好?”他聲音低柔,還有些沙啞,他此刻的溫柔和謙卑,實在讓人難以想象他正是那個叱吒江州的刺史高熾。
江梅輕聲回道:“我一切安好,你放心,倒是你,如今是掌軍刺史,活捉袁楨後又晉升為三品龍驤將軍,怎麼見了我還行這樣的大禮?”
高熾有些不好意思道:“呵呵。。在我心裡,小姐永遠是小姐。而我今日的一切也都是小姐所賜。”
江梅聞言垂了垂眼簾,臉色忽的嚴肅起來,道:“高大哥,你記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爭取的,如果你沒有智慧、沒有膽量,你也不會被我看上,正是因為你的沉穩持重,你的勇武不凡,才能在江州潛伏多年。把江州經營成我們的地盤。”
這麼多年的隱忍。這麼多年的辛苦佈局,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下來。
高熾扶著江梅坐下,“我明白,其實在這個過程中。我是開心的。也是享受的。我只想著能與小姐共進退就很知足。”
他與江梅雖偶有書信來往,但已經五年未見,當年江梅在江州遊玩時曾見了數面。自那以後,便一直只能互通訊息。
江梅笑著搖了搖頭,“你現在可是大將軍,不久之後還要揮兵北上掃蕩燕狄,或許將有一日入朝拜相呢!”她雖然是隨口一說,但是她心知高熾有這樣的能耐,實則這也是江梅為了大桓而精挑細選的人才。
高熾低頭笑了一聲,隨即仰頭說道:“大丈夫但求為國爭光立業,哪怕馬革裹屍又有何懼,只要有朝一日能收復中原,那就是我高熾畢生的願望。”
他的父母均是在戰亂中死亡的普通百姓,他曾親眼看見異族的鐵騎踐踏在他親人身上,那種仇那種恨最後都化作北定中原的動力和信心。
江梅見他神色飄遠,心知他想起了舊事,她自己何嘗又不是身負家仇國恨,遂勸道:“放心吧,那一天不遠了,我們十四年的籌謀只為那一日能早些到來。”
高熾目不轉睛地看著江梅,重重地點了點頭。
江梅想起正事問道:“巴陵的事可有把握?”
“小姐放心,我讓上官賢和泰初兵分兩路前往巴陵,泰初熟悉袁軍的運輸方式和路線,而上官賢是小姐的人,自然不用我多說。再者這個計劃早在謀劃之中,如今是找到了合適的時機才決定下手。”高熾信心十足地分析道。
高熾說的對,江梅對巴陵之役確實不需要太擔心,就算高熾的江州兵力不能成功,江梅還留有後手。曉月樓的總塢便在巴陵,因而巴陵是曉月樓的天下,單靠曉月樓在巴陵的經營,也足夠讓袁氏斷掉糧草的運輸路線。
她補充道:“讓上官賢牢牢控制荊江口,切斷袁楷與江陵的水路聯絡。”
“明白!我已經囑咐過他。”高熾接著說道:“小姐,袁韜的人馬已經被顏石虔截住了,袁軍已經被顏大人控制住,好在損傷不大,而袁韜也被擒住,如今正秘密地被送來江州。”
江梅眼睛一亮,立馬正起身子:“好!等上官賢控制巴陵後,便可揮兵南下,拿下長沙郡。”
“正是如此,好在裴蘊走時留給我兩萬兵馬,這樣也有足夠的人馬控制長沙郡和巴陵。”高熾接話道,他讓顏石虔封鎖拿下袁韜的訊息也是為了給上官賢爭取足夠的時間。
“小姐準備親自往竟陵一趟?”高熾問的不是夏口,而是竟陵,他心知江梅來到荊州,就是為了奪回竟陵,因為竟陵是將來北上的第一步。
江梅點點頭,眼中有一絲凌厲的光芒,竟陵她勢在必得,而得到竟陵的下一步便是襄陽了,襄陽是大桓的鎖鑰,它已經在大燕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