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喬心裡一驚,連忙低頭尋找衣服上的汙漬,卻怎麼也找不見,幾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被對方給耍了。她撇撇嘴,一路小跑到夏洛克的身邊,不管不顧地將身體縮到傘下面。
夏洛克停下腳步,蒼白的臉頰上面無表情。
“你不至於小氣到這個地步吧?”
宋伊喬擦掉額頭上的雨水,寒冷的溼氣令她的臉頰泛著不自然的慘白,倒是和夏洛克有的一拼。溼漉漉的髮絲貼在臉頰和耳鬢,嘴唇沒有血色,怎麼看都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意味。她坦蕩蕩地回望過去,濃密的睫毛下一雙漂亮的眼睛閃爍著笑意,倒是像極了倫敦夜晚難得看見的星星。
“……”
夏洛克收回視線,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走,只是邁出去的步伐變慢了一些。
她抿唇笑起來,輕鬆地跟在一邊,很快又嘟囔道:“你能不能把傘往這邊挪一點?”
——對方不想搭理她,並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宋伊喬打算抓住傘柄向這邊傾斜,不料接觸到的地方是冰涼的面板。
傘輕微地搖晃了一下。
“……”
“……”
她像是被灼傷般瞬間鬆開手,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只能聽見雨滴打落在傘上的噼啪聲。
路燈的昏黃燈光在雨中愈發顯得朦朧一片,偶爾飛馳而過的計程車在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見。路上的行人沒有幾個,好像世界只剩了他們二人在一把黑傘下緘默地行走,腳踩過的地方水花輕濺。
雨水的味道有些腥潮,寒冷的風一個勁地吹在身上,倒是讓宋伊喬從未有過的清醒。
“我好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她喃喃自語。
夏洛克的眼睛直視前方,聲音淡漠:“……你會醒過來的。”
若是不想沉淪在夢境中一睡不醒,不論是甜美、或是恐怖,都得要自己親手撕裂偽裝的幕布,堅定地邁到臺前。
誰都無法逃過。
……
當天晚上,宋伊喬睡得不是太踏實。舊日回憶裡塵封已久的一隅被悄然揭開,所有自以為能夠放下的過去變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獸,在她的心口撕咬不停,一遍遍強迫著她回憶不想再面對的事情——
一覺醒來,房間已是大亮。
宋伊喬到報社之後,隨手拿起一張昨天的報紙。上面的首頁赫然是一樁報復性的投毒案件,好在被及時破解,照片上的夏洛克只有一道頎長的遠去的背影,旁邊則站著幾位面露微笑的警察,安德森也在其中。
兇手是一位即將破產的富豪,曾經試圖在一次晚宴裡二次投毒,卻被夏洛克當場阻止。
她翻看剩下的訊息後,後知後覺地發現是那天兩人一起跳舞的宴會。所以當時的夏洛克失蹤了一會兒,是去破案了嗎……
“喬。”
背後突然傳來安普的聲音,她回過頭打招呼:“早上好。”
安普的下巴有些胡茬,精神不振的模樣似乎是熬了夜。他摘掉眼鏡,揉揉太陽穴抱怨道:“熬夜看球賽果然是個錯誤的選擇。對了,你有看那則新聞嗎?”
“哪一個?”
“在這兒。”
他指了一下第二版面中間的內容:“昨天來了一夥來路不明的魔術師,聽說很出名,他們在今晚會進行一場表演。”
宋伊喬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寄給報社五張票,似乎是要為了擴大知名度,邀請我們寫幾篇相關的報道。”安普不由分說地塞給她一張,“索菲婭和佩恩要走了兩張,剩下幾個人不願意獨自出行,只能分給你了。”
宋伊喬:“……”
“你沒有男朋友,應該不用擔心這些苦惱,好好享受。”
安普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