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辰並沒有過多解釋什麼,不是不想怎麼樣,而是不能怎麼樣。
當初傅斯年選擇為那女生保守秘密,沒有把這些人渣供出來,他現在也不能。
不是為了那女生。
僅僅是為了不暴露身份。
傅斯年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顏洛曼的書房大開啟著,裡面的燈光照了過來。
他微蹙眉。
敲門。
她抬頭看到他,笑了,眼睛亮了。
“你沒死就好。”她像是鬆了口氣。
傅斯年無奈勾起唇角。
她收拾了工作筆記本,站起身,“看來你身上的肌肉沒有一塊是白練的,九個人都搞定了。”
她漫不經心說著,開啟了客廳的燈,又翻箱倒櫃找著什麼。
傅斯年說:“電視櫃中間的抽屜。”
顏洛曼開啟,驚喜,朝他比了個大拇指,拿出醫療箱。
“你自己上藥還是我幫你?”她把醫療箱放在茶几上,抬頭問他。
傅斯年笑,“你在怕什麼?”
怕上藥會產生化學反應?
“有點曖昧。”她很是誠實。
傅斯年看著她,沉默了片刻,說:“我自己上吧!”
她快速起身,跑去她梳妝檯拿出一個小鏡子,幫他舉著,“看得到嗎?”
“嗯。”
很快,傅斯年上完藥。
她倒是累到虛脫,在他腿邊跪坐了下來。
傅斯年看著她的頭頂,“如果你做了好事但被人誤會了,你會因為什麼原因而不解釋?”
她仰頭,正好對上他的雙眼,“我沒做好事啊!”
傅斯年笑,“如果。”
“我還以為你問我高中那年的事呢!”
傅斯年靜靜看著她,也對,她確實經歷過被誤會卻不解釋的階段。
顏洛曼沒有再與他對視,跪起身,收拾醫療箱,回答:“覺得解釋了也沒用的時候,對所有人失望的時候。”
她把醫療箱收回電視櫃。
又轉身向他邀功:“我現在有進步了吧?知道哪裡拿的放回哪裡了。”
他淺淺笑著,“曼曼。”
她愣。
他眼裡有很多複雜的情緒,但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顏洛曼等了片刻,試探著問:“想我抱抱你?”
他笑,“可以嗎?”
其實顏洛曼在他回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他的情緒低落了。
“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她誇張地朝他奔來,像是受寵若驚一般,跳到他身上,狠狠把他抱住。
傅斯年笑著,把臉埋進她的髮絲。
過了很久,她才喃喃開口問:“你受委屈了?”
“你會恨那些人嗎?”他低聲問。
她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個傅斯年意想不到的問題:“你想恨嗎?”
傅斯年微怔,“什麼意思?”
她撐起身,很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你想恨就去恨,想放過自己就算了。”
他深深看著她,從來沒有思考過為什麼會在結婚後繼續留在她身邊,此刻好像懂了。
她尊重每一個人的人性。
所以她才會去原諒吳毅嘉和李媛還有阿姨們。
如果每一人人性使然的事都去生氣,最後內耗的只有自己。
她很通透。
“那如果你是那個誤會別人的人呢?”他問。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只願聽她的答案,不論她說的什麼,他都會照做。
她思索了片刻,“道歉是肯定要有的,嗯……看他現在缺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