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很抱歉……”沒有早點找到你們,那樣說不定還能救回溫蒂的母親。而且現在還……
但是後面的話都被溫蒂阻止了。“你已經說過不止一遍了。”她正色道,“但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們大家的錯。沒有誰該對此負責,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好嗎?”
埃德加從回來開始就已經派人去找她,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她父親病逝,母親受到打擊也隨之故去,誰能預料得到呢?就像是當初,有誰能預料到去應徵的埃德加沒有死,而留在伯明翰的家人卻遭受了德軍空襲?他們的力量不能讓這些事逆轉,這已成定局,但是好歹能讓自己和別人在以後過得更好。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二樓樓梯轉角處。“我知道了。”埃德加緩慢道,然後換了個柔和的語氣:“好夢,溫蒂。”
“你也好夢。”溫蒂回答,提著裙子上了為她清掃出來的三樓。她在登上一半階梯轉角的時候,看見埃德加還站在原地目送她,不由得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
禮貌有餘,情緒不足。但是在對格倫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好像只有她自己注意到了,在車站的時候,埃德加的目光基本就沒離開過格倫;在格倫嗆到的時候,埃德加的聲音有焦急;在格倫說學校計劃的時候,埃德加眼裡的亮光無疑是驚喜和自豪的混合。
她必須得承認,埃德加實在是一個好丈夫的人選,只可惜和現在的她差距太大了。
如果沒有戰爭,大概不會是這樣。
但事實上沒有如果,只有現實。
“收刀入鞘吧,凡動刀的,必死在刀下。”'注1'
“豺狼必與綿羊同居,豹子必與山羊同臥,少壯獅子與牛犢並肥畜同群,小孩子要牽引他們。”'注2'
溫蒂在心裡默唸了一遍,然後畫了個小十字。她以前是個絕對虔誠的基督新教信徒,她父母也是。但是有一些事情,信教並不能阻止或者挽回。比如說疾病,再比如說戰爭。在失去了那麼多之後,就算前路再艱難,她也要挺直腰桿走下去。
格倫決定要做的事情一貫很快就會開始。不過幾天,全伯明翰城裡的人都知道威爾斯家在城外破土動工。大部分人猜測也許是個度假別墅,但沒有人會把別墅建在原本是一片荊棘的地上——放眼望去,別墅周圍全是帶刺的野林子可不是什麼美景。而等到地基打好的時候,那種四平八穩的規整佈局讓他們意識到他們真的猜錯了,同時也差不多得到了訊息——威爾斯家準備建一所私立學校,招聘啟事都已經刊登在了報紙上。
為什麼格倫會突然做這種事?眾人一窩蜂地去打聽,終於知道那是為威爾斯家在戰爭後出資撫養的孤兒所建造的,心情不由得相當複雜。要知道,他們當時覺得格倫只是一時興起而已。而在大多數人只能勉強養活自己的時候,不會有多少人還能想到別人的。威爾斯家是伯明翰首富,但這種要把那麼多孩子養到獨立的情況也不可能太省錢。
他們早知道格倫手頭松,但也沒松到這種程度吧?對著情人那能算疼愛,對著陌生人那絕對是過分慷慨。
更讓人驚訝的是,他們尊敬的溫斯特伯爵也在招聘啟事上署了名。要成為格羅瑞亞私立學校的老師,必須透過他和格倫的雙重檢驗。這也就意味著,溫斯特家和威爾斯家在這件事上是合作關係。
原先不明白的一些人現在都明白了。要知道伯爵閣下有多麼難被討好,所以這是威爾斯家的一招聲東擊西呀!花出去一大筆錢,不是直接花在伯爵身上,而是花在伯爵心上了!
這會兒沒人再說格倫對待埃德加的方式不對了。原來是他們自己太不明白,怪不得拼不過威爾斯家。珠玉在前,想再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