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一下。和我的頻率一致。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撫摸,感受著皮肉迅速癒合時的瘙癢。
“走吧!”他的手離開了我的肩膀。
我睜開了眼睛,他衝我笑了,笑容在陽光中耀眼得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
我轉過頭,對站在一邊靜靜看著我們的艾瑞克說到:“我們走吧。”
他點點頭,走了過來。
阿姆麥克望著他片刻,伸出手。艾瑞克望著那隻手片刻,也伸出手。兩隻手掌在空中交握。
“謝謝。”阿姆麥克發自內心地說完,又朝我笑了一下,轉身走到他的翼鳥旁邊翻身而上。
“他說什麼?”艾瑞克疑惑地問我。
我衝他露齒一笑,“他剛剛對你說:謝謝。”
他似乎怔了一下,繼而笑了,搖搖頭,“我們走吧。”
我走到翼鳥的另一邊,沖走過來的艾瑞克說到:“上來吧。”
艾瑞克走過來一躍而上,翼鳥不太舒服地動了動,我拍拍她,“走吧艾麗薩。”
艾麗薩,意思是“公主”,配這鳥再合適不過了。
翼鳥撲扇著翅膀飛向白雲藍天,跟在無數翼鳥的背後,逆著風,往前飛去。身下的翼鳥鳴叫著,聲音響徹天空。
而身後,群山的震動越來越大,大地在嘶吼,在發出沉悶的咆哮,放佛有巨大的怪獸正要從地底下破土而出。
山巒在顫抖,從上方滾滾而下巨大的岩石和泥土,天地被重重的悶音包圍,塵土飛揚,煙塵濛濛。而我們的翼鳥群就在這陣滾滾浪潮中向前飛去。
這次的爆炸好像觸發了地底的某個機關,使底下的能量爆發了出來,一波一波的震動波傳向遠方。翼鳥飛得很穩,回過頭,就看到那直插雲霄的山巒搖搖晃晃,放佛支撐天地的一根巨柱在即將傾倒。
“你會回去嗎?”艾瑞克忽然在後面問到。
“轟——”山體垮塌的巨大聲響將我的答案掩蓋,整個耳朵充斥嗡嗡的聲響。所有人都回過頭,不遠處的山體已經倒塌,震起巨大的煙塵。而那燒燬的戰場騰起漫天的黑灰,在風中漂浮著,輕若無物,隨風而逝。
空間忽然陷入一種很安靜的狀態,好像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被無險地拉長,世間萬物的每一個動作都被放慢。很靜……很慢……
能看到黑灰從眼前緩緩地飄過,擦著自己的鼻尖。
能看到側方翼鳥緩慢地拍打著翅膀,一下……又一下……
能看到黑灰在空氣中懸浮著,而翼鳥的拍打,人體的撞擊又將它們推開。
聽到悶悶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那個地方很遠很遠,像是來自天際,像是來自地底,像是來自記憶,像是來自靈魂。
時間忽然倒退,我站在時間洪流盡頭,看著黑灰忽然倒退回地底,山體重新長高,地上騰起火焰,那些屍體重新組合成一隻只張牙舞爪的蟲子,接著消失無蹤。有人在地上行走,速度很快,像是電影的快鏡頭,不停地閃動著。四周的景象飛快地變換:樹木在縮小又長高,山體在變矮又長高,各種動物變大又變小消失……
我深刻而清醒地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但是腦子卻不像是自己的,沒有思維,不去分析這一切。
“韓池?”
“韓池!”
我猛然驚醒,抬起頭,就看到阿姆麥克關切的臉。
“身體不舒服?”他看我回神,輕聲問到。
我下意識地搖搖頭,腦中漸漸回神。那天從戰地回來之後,我精神一直恍惚著,阿姆麥克以為我受了傷身心疲憊需要休息,將我帶到他的石洞之後也沒有太打擾我,加上族中事務繁忙,我居然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
我這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