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含寂寥。
“我只是想放你出來。”又是一擊,花千骨終忍不住一口鮮血嘔出。
“我被你母親關押了多年,早就不想出來了。”聲音淡淡地又道,“只是,你不該殺她。”
“我沒有殺她,她是自作虐不可活。”花千骨想到火陽真火燃起時,耳邊那個尖銳的呼救,燒了秀華宮真好,終於這座邪惡的宮殿將不能再為害世間了。眼神凌厲地一轉,如今只剩下這隻小鼎了,滅了這隻鼎,她此生的命也可到此為止,再無遺憾了。
鼎中的聲音沉默了,許久才道:“縱有冤仇也該放下。”
花千骨哈哈大笑起來,滿臉的淚水:“告訴我怎麼毀了你,我就放下。”
一聲悠長的嘆息,萬般無奈地道:“孩子,此鼎就是當年你母親用來對付我的,上面加持著她全部最為精銳的法力,即便她死了,這法力依舊不散。後來,我覺察出她的用心,失望之餘也想過很多辦法破解此鼎,但沒想到非但沒有成功,反而因一念之差被其囚困。當日神界已滅,鼎中之力汲取了我一縷魂魄,千萬年來不斷滋養,早已與小鼎密切相連,它就是我,我就是它。迦然的惡之□□被鎖進鼎中,是我的疏忽沒有看好他,害得你受苦,但請相信以後這類事將不再發生。”
這算是道歉嗎?花千骨幾乎又快笑出來了,這個聲音聽上去很誠懇,迦然明明知道危害卻將小鼎放出北海,圖華奎明明知道結果卻放任不管讓金追出來,他知道金追和宴秀既然是為了利益在一起,也終究會為了利益而反目成仇,而神界才能最終坐收漁翁之利。
如此心機,現在又來輕描淡寫地道歉,她就是神界的一顆棋子而已。
意識到這點後,花千骨知道再怎麼逼問,鼎中還有一息殘存的圖華奎是不會告訴自己如何消滅小鼎的,那可怎麼辦呢?
若一時解決不了,還是先想辦法進入蠻荒,以蠻荒的力量封印小鼎,再圖將小鼎毀掉的辦法,這隻鼎連火陽真火都燒不滅,可真是不好對付。東方既然打不開蠻荒,不如就去向幽若借掌門宮羽,可是幽若會答應嗎?還是乾脆就不告訴她?直接偷了來,省去許多麻煩。
花千骨拿不定主意,但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白子畫知道。她打起了仙界倖存下來的其他門派的主意,想著晚上潛回異朽閣問問東方仙界的具體情況,她有了想法便也懶得再和小鼎廢話,直接將它收入墟鼎中。
還未到晚上,彌天亙地處就出現了兩個身影,白衣神仙手中正扣著一個藍袍書生。藍袍書生是滿臉哀怨,白衣神仙是一臉冰封。
“就在這兒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她想起來了,不想見你才躲在這兒的。”
“東方彧卿,我真該殺了你。”
“咱倆冤仇上上上輩子早了了,這輩子我對你有恩,你可不要恩怨不分啊!”東方彧卿大叫起來,即便有瀑布地轟鳴聲,卻還是被洞中的花千骨聽到。
她知道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以白子畫的能力即便自己躲到天涯海角,他還是能將自己找出來。飛身出洞,花千骨不敢離二人太近,站在瀑布前面三寸之處。
見她出來,白子畫面露驚喜,急切地不想做任何解釋:“小骨,跟師父回家。”
花千骨卻漠然地搖了搖頭道:“你應該先回長留,我已留下休書,你我夫妻自我進入秀華宮時已不存在了。”
乍聽此言,東方彧卿只覺扣住自己腕臂的手緊了緊,心中無限哀怨,怕他一不留神將自己撕成碎片。適才他帶著孩子們回異朽閣發現花千骨不在時,那種驚狂焦躁簡直讓所有人都膽顫心驚,如今骨頭竟還說什麼休書,東方彧卿簡直懊悔不已,雖說自己還有兩年就該輪迴了,但也不要死得這麼冤枉呀。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白子畫低頭沉默片刻後道:“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