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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於醒啦!快被你嚇死了!”它挪動著小身子,想將她推起來,累的氣喘吁吁卻毫無辦法。

四肢早已冰涼,卻沒有心涼得更徹底。桃花落盡,與君永訣,那忘川水該與他同飲的,這樣也不會有無邊無際的痛苦,可是怎麼捨得忘記,曾經種種,譬如當年死那日生,譬如今日痛明日苦,沒有他在身邊,她這一生也算是走完了。

☆、兩相難解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躺在床上將他用過的頭枕抱在懷中,想象著他如何叫她的名字,如何將她嬌寵著,手中的桃花簪子金得亮眼,如轉瞬即逝的美好;玉色如水,像極了他的雙眸,溫柔得要將她溺死。

花千骨閉了閉眼,整整一個月來她不是發呆就是任眼淚流淌,以至有時候眼前模糊一片。恐怕是要瞎了,她常常這樣想,瞎了也好,反正看不見他,有沒有眼睛都一樣。

那雙秋水剪眸失了往日的神采,暮氣沉沉不知年月。冰晶暗歎一聲,多情自古空餘恨,何苦要這樣折磨自己呢?少了白子畫這世間還會有其他男子,難不成轉了幾百世,你只愛過他嗎?

愛又如何,這世上有情人能成眷屬的沒幾個,他是你的劫難,離開他雖然痛但時間久了總能好的,想當初在神界也不見她有如此深的執念。

恐怕是前幾百世次次早夭,這一世出了個白子畫與她情怨糾葛,本該死去卻又被他強行救活。不過他對她的好倒是很少見,冰晶琢磨著,至少在神界是沒有的……

若不是冰晶一直變著法子在耳邊嘰嘰喳喳地想要逗她開心,花千骨幾乎要忘記自己還活著。

他們共同生活過的地方,書屋裡他看書她煮茶,院子裡他指點她練劍,廚房裡他做了她愛吃的食物哄著她,就連這張床榻都紀念著他們的新婚之夜纏綿悱惻的過往,而他還在墟鼎中藏了紅繩結髮……

“群仙宴上,師父一定帶她去了吧。”

冰晶聽到她第一次開口說話,興奮地在她面前跳動:“主人忘記白子畫吧,他帶誰去都與你無關了。”

花千骨木然地點了點頭,窗外已有了春日的暖意,可她還是覺得冷。多日未下床,小腿都在打顫。冰晶一直催她出去走走,看了春光無限也許心情能好點。可剛走到屋外,春風拂面,帶來了桃花的清香。

悲從心起,喉間一陣緊似一陣,花千骨忍不住咳嗽起來,咳著咳著竟不停地乾嘔,扶著門廊,幾乎要將胃酸嘔出來。

這一個多月來她哪裡吃過東西,連水都是冰晶沾溼了自己滴入她的唇下。這是要一心求死嗎?

如今嘔得快要虛脫,倚著門緩緩滑下,刻骨的相思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主人,你沒事吧?”冰晶擔心極了,它甚至懷疑當初的所作所為是錯的,萬一她真的死了……

哎呀,哎呀……不停地啐自己,主人絕對不會有事的。

“冰晶,你說要是死了,是不是就沒有痛苦了?”樹枝上翠綠的嫩芽,小鳥的鳴叫,還有灑了一地的陽光正昭示著新的一季已經到來。

“主人,你千萬不要這樣啊!”冰晶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滿腦子地亂轉怎麼才能讓她活下去,“想想白子畫,他要知道你這樣該多難過啊!”

師父嗎?絕情殿上獨瞰千山嗎?還是琴聲如故,惘如初見?師父啊,心裡叫了他千萬遍,只是現在再也不會有人應她了。

這一坐又到晚上,冰晶在一旁昏昏欲睡,花千骨仍看著手中的桃花簪,那日師父親手幫她綰在髮髻上,比翼雙飛,多美好的寓意,而今卻剩形單影隻。

緊緊握住簪身,絕望之下猛地朝心口刺去,她再也沒勇氣活下去了,記憶太深刻,歲月如刀鋒,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沒有任何痛感,只有溫熱的血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