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毫不留情地,將那把鋒利的劍,穿透堅硬的鎧甲,那殷紅的血,頓時噴湧而出,宛如一朵巴比倫玫瑰。他用寒冷的血,澆灌在那支燃燒著的冰冷的寶劍上……
戰士的靈魂得到了慰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使他挪動著拖著笨重的鱗片一般的鎧甲,再次舉起了,在白色的陽光下燃燒著的冰冷的劍……
Betrayal II
戰士又站在了敵人的面前,在戰士的字典裡,只有戰士,和敵人。
然而眼前的人,沒有笨重如鱗片的鎧甲,沒有在白色陽光照射下燃燒著的冰冷的劍,只是左手持著《自由頌》,右手高舉著的人。
戰士舉起了劍!
然而,雕塑般的他的手,卻始終沒有落下:是的,他有戰鬥的權利,但是他沒有殺戮的權利。
“人們,停止這種無謂的殺戮吧,人人都是朋友,為什麼非要自相殘殺呢?放下你們的武器吧,我們需要的,不是鋼鐵,不是鮮血,我們要的是美麗,和諧!扔掉你們的武器吧!你會有屬於你的,獨一無二的陽光!”
陽光?戰士顫抖著舉起了盾,慘白的陽光潑在他的臉上。
“當”
戰士猛地一抬頭,就在他的身後,那個戰士,不,他已經不是戰士了,手中的長矛從他的手中滑落,他墮落了!他沉淪了!
一把鋒芒的,燃燒著的冰冷的劍,刺向了墮落的戰士。
“這是背叛,這是背叛,他叛變了!他背叛了自己崇高的稱謂,他放棄了戰鬥的權利,他背叛了戰士!對於叛徒和懦夫,絕對不能手軟!”
戰士又舉起了劍,只一擊,就擊穿了菲薄的面板,溫熱的血液冷卻了戰士的內心,手上如同被抹了潤滑劑。
今天,他終於,從沒有失敗過的他,終於知道自己已然戰敗。劍,已經離戰士的心越來越遠……
Betrayal III
戰鬥儼然已經結束了。
慘白的陽光,照在一張張躺著的,慘白的面孔,艱難地穿過,鋪天蓋地的黑煙,和燃燒著的,同樣是慘白的,而且是冰冷的火焰。
“嘟——”
又一股殘紅的血液噴出,他親眼看見,戰士殺死了戰士,戰士又反過來殺死了戰士,不過,一股血,是溫熱的,另一股,是寒冷的,不是北極的海水,但絕不是淺薄的面板的冷,而是從肌肉到血液,都是那樣的寒冷。
一股莫名其妙的,急於攢著的寒氣,從腳底,一直到腦頂:我的血液呢?也是寒冷的嗎?
不!
戰士左手執盾,右手握劍,面無表情的站著。
兩邊的人都看著他,一邊是戰士,一邊是人。
戰士左手執盾,右手握劍,緊閉雙眼。
兩邊的人停止了蠢蠢欲動,屏住那粗糙的呼吸。
金黃的地毯,被燃燒著的冰冷的火焰燃燒著,灰白的雪花,用冰冷的內心,撫摸著發黴的世界。
這是一個人的戰爭。
戰士睜開眼,解下厚重的鱗片般的鎧甲,微笑著走過去,輕輕地一擲,在兩旁的驚愕聲中,扔掉了劍和盾。
“你,背叛了……”一把冰冷的寶劍刺入了戰士的胸膛,那一刻,戰士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是溫熱的。
憂殤的夕日,撫慰著崎嶇的山脈,沉淪的大陸,已經在夢境的迷惘中,走出了迷宮。
黑色的幽靈,揮動著有力的手臂,雙拳緊握,在空中劃出一段不太完美的弧線,空洞的袖子裡面,裝著的是比黑色的袍子還要黑的,最黑最黑的黑暗與虛無。
“他,背叛了自己崇高的名稱,他已經不是戰士了,這是叛變!”
只有戰士自己一個人才會知道,他首先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