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
祭祀不假思索的伸手,指向了北方。
而當慈悲抬頭看去的時候,忽然就感覺,胸口一涼。
啪!
一柄耀眼的雷槍驟然從祭祀的另一隻手中湧現,咫尺之間,勢如破竹的貫入了慈悲的甲冑和心口之中,轟然爆發。
“你—”
慈悲的表情變化,來不及發出反應,就看到了眼前的祭祀張口。
喉嚨眼裡,黑暗裡,一隻眼睛隱隱浮現。
看著他。
令他的靈魂和身軀都凍結了一瞬。
緊接著,他便看到,周圍的整個城市都彷彿溶解一般,在崩裂和坍塌的巨響之中,無窮黑暗井噴,吞沒一切。
無窮黑暗裡,一張彷彿充斥了整個天地的巨口猛然張開,向著無法反應的慈悲撲出,合攏,將他吞沒其中!
緊接著,溶解的黑暗向內收縮。
驚天動地的恐怖動盪裡,神聖的城池和堡壘消失不見,崩裂的大地之上,只有一個巨大的黑球不斷的蠕動著。
迅速坍塌。
化為了小小的一點。
內外封鎖。
直到短暫的死寂被打破了,在憤怒的咆哮聲中,耀眼的聖光從黑暗裡噴薄,撕裂了一層層束縛,令殘存的伽鎖轟然爆裂。
狂怒的慈悲渾身籠罩在耀眼的烈光之中,鮮血從胸前的裂口中滴落。
可當他環顧四周時,只看到了空空蕩蕩的天空,還有遍佈裂痕的大地。
敵人已經毫無蹤影。
而當嘲弄的風從遠方吹來,穿過胸前焦爛的大洞時,便從後背吹出,吹得他心中陣陣發涼。
慈悲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背後時,摸了一個空。
熟悉的重量和質感再無蹤跡。
牧場主親自賜下的寶物,已經消失無蹤。
他愣在原地。
於是,漫長的死寂之後,空曠淒涼的天地之間,隱隱的風聲裡,傳來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而就在千里之外,另一道開啟的黑暗之門中,影葬穿梭而來的槐詩從其中慢條斯理的走出,身後還跟著一個連續好幾次穿梭已經快吐了的衰亡之眼。
這才傳送個幾次就這樣了,你行不行啊?”槐詩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讓衰亡心裡有句媽賣批說不出。
這他媽的是傳送的問題麼!
你自己難道就不清楚,自己的歸墟里究竟裝了個啥!
短短的幾秒鐘,他感覺自己被什麼詭異而恐怖的巨獸吞進腹中,吃了拉,再吃再拉十幾次。即便沒有在那離譜的黑暗胃酸裡消融,依舊難忍想死的衝動。
下次這種事情不要帶我了!”
“好的好的,下次一定。”
槐詩漫不經心的點頭,低頭看向手中的那一柄華麗威嚴的長弓一依舊在不斷的震動著,想要脫手飛出,重歸主人的懷抱。
只可惜,在一層層如血絲那樣的黑暗纏繞之下,已經漸漸失去了曾經的萬丈輝光,快要沒有反抗的力氣。
就在長弓瑟瑟發抖中,槐詩張口,舔了兩口,吧嗒了一下味道,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東西,就是有點爛。
和深淵之賭裡自己那把未來的一次性試用裝沒得比。
湊合湊合用吧。
他張口,在含糊古怪的粘稠水聲中,將長弓吞進了肚子裡,再度打了個隔兒。
“呼,舒服了。”
他掏了掏口袋,掏出一隻水鏽蝸牛來,晃了兩下,開口問道:“話說,晦暗之眼最近的地方是哪兒?”
感受到終末之獸腹中那漸漸充盈的災厄和源質,槐詩把從慈悲那裡學來的山寨裝備穿好,興奮的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