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璽注意到她突然的沉默,說,「別費神想了,這是方子珩的意識領地,是他構建的世界,你沒有辦法改變。」
阮棠有點震驚,「聞總,你的意識還能讀心?」
聞璽瞥她一眼沒說話。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阮棠看出這裡和外面村子的不同,房屋更破舊,山上的田地也略有不同,遠遠的可以看到河邊有幾個人在打魚。
場景真實的讓人無法懷疑,河面上濺起的水珠還在陽光下閃爍粼粼光芒。
阮棠揪了自己一下,發現竟然還是疼的。
聞璽說:「在意識領域裡,主人可以隨心所欲,等會兒小心點。」
阮棠聽到「隨心所欲」四個字,膽寒了一下,說:「那他在這裡不是無敵了?」這遊戲太不公平了吧。
「沒那麼簡單。」聞璽說,「他的心理不可能做到無懈可擊。意識是很複雜的東西,每個人對自我的瞭解程度是不同的,心裡只要有軟弱,退縮,害怕等負面情緒出現,自己也很有可能陷入意識領域無法醒來。所以等會兒見機行事。在這個領域裡,可能藏著方子珩最不想給人看到的東西。」
兩人說著話,已經走到河邊。一群十七八歲的青年在撈魚。裡面每一張臉居然讓阮棠都有種熟悉的感覺。聞璽站著觀察他們,阮棠在那拼命回想,終於想起這幾張臉為什麼看著挺熟的。那都是村民,不過他們在村子裡都是年紀很大了,現在卻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年輕團體裡,男女都有,男孩居多,女孩只有三個。一群人嘻嘻哈哈,唯獨只有一個瘦高的身影坐在樹下捧著書看。他們的穿著都很樸素,也很老氣,有著很深的年代烙印,看著像七八十年代的人。
河邊的一個男孩突然掬水朝落單男孩的身上潑去。淋了對方一身。
男孩拍著書頁,猛的抬頭看過來。
劍眉朗目,高鼻薄唇,面板也比其他人都要白皙,樣貌俊美的讓人眼前一亮,也就是身上的衣著太差,不然就是當明星也足夠了。
這是十六歲的方子珩。
阮棠忍不住嘀咕一聲,「這是他的意識,給自己加濾鏡,打柔光了吧?」
那個時代物質貧乏,大多數人都過得很苦,但再苦,對美醜的概念還是有的。三個女孩都盯著方子珩看,交頭接耳,神態羞澀。
方子珩拍了書頁之後對著潑水的男孩說:「張建葉,你別無聊。」
張建葉看著雖然身高不高,但身材魁梧健碩,再加上面板粗糙,看起來已經是成人的樣子。他一開口,嗓音是變聲期的沙啞,「我們在這裡辛苦打魚,你就坐旁邊什麼都不動,坐享其成那是咱們社會建設裡最討厭的一類人,方子珩,晚上吃魚沒你的份。」
方子珩坐得更遠了,態度冷冰冰地扔下一句,「我不吃,隨便。」
女孩們紛紛開口,替方子珩說話。
張建葉臉上忿忿不平。
女孩中最清秀的那個開口道:「有訊息說將要恢復高考,子珩是在看書,這是他求上進的表現,魚是大家一起打的,就是集體財產,應該分子珩一份。」
聽到她開口,張建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把木桿子往水裡狠狠一扔,「不打了,我才不要白養這種社會主義建設裡的蛀蟲。」
旁邊的人連忙勸,你一句我一句,終於把張建葉勸了回來。
他一邊捉魚,一邊口氣還很不好地沖女孩說:「方子珩就是個小白臉,整天除了看書不會別的,楊倩,你別鬼迷心竅。」
楊倩板起臉,「你才別亂說,侮辱我們純潔的同學友誼。」
張建葉張口還要說。
楊倩說:「再胡說八道我就去找村支書,說你要帶壞我們知青團隊的風氣。」
阮棠在旁邊看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