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的護士又開口了:“聽說陳建國被他兒子氣得不輕,現在每天上班都鐵青著臉,六院裡的醫生護士遠遠看他一眼都會打寒戰,感覺好像大冬天的掉進了冰窟窿,太可怕了。”
沈月如不動聲色地走過,卻把護士的話暗暗地記在心裡。
天色已經矇矇亮,麻醉劑藥效過後,被刀口和患處的疼痛折磨了一夜的沈磊沉沉地睡去,心力交瘁的沈月如趴在床邊小睡了一下,但父親的一個翻身又將她從淺睡眠中驚醒。
沈月如一抬頭,外面已是豔陽高照,沉睡中的父親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嘟嚕著什麼。
沈月如深深看了父親一眼,悄悄地起身,在輕輕帶上門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放心地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向著病床張望。
看著父親的胸口隨著呼吸有規律地一起一伏,沈月如一咬牙,轉身就走。
幾經輾轉,沈月如終於找到了陳建國的辦公室,此時病人非常多,沈月如靜靜地站在一邊。
馬不停蹄地忙到中午,看完最後一個病人,陳建國才起身準備去吃飯,卻看見一直站在角落裡的沈月如。
陳建國微微一怔,這個女孩他有點印象,好像很早就來了,原以為是某個病人的家屬,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陳建國問:“姑娘,你找我有事?”
沈月如勉強笑了笑,向陳建國鞠了一躬,道:“陳醫生,您好,我想問您打聽您兒子診所的地址。”
陳建國一聽找他兒子陳浩,滿腔的怒火似乎瞬間要噴薄而出,但馬上意識到,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對著人家小姑娘發脾氣啊。
陳建國只好強忍著怒氣說:“你想找他看病?他才大學畢業,基本沒有臨床診斷的經驗,你找他看什麼病?醫院裡經驗豐富的專家那麼多,我可以幫你介紹。”
沈月如沒有回答,只是把父親的病理報告默默地遞給了陳建國。
陳建國接過病理報告,快速地瀏覽了一遍,皺著眉頭道:“肝癌晚期,癌細胞大面積擴散。姑娘,我們六院的袁武開教授是癌症方面的權威,要不你把父親轉到我們六院?”
“不,我還是想讓陳浩醫生看。我想既然陳浩醫生敢說這話,必然有把握。”沈月如似乎有些心動,低下頭想了想,等抬起頭又是一副堅定地神情。
陳建國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姑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要說這世界上最瞭解陳浩的,那就是他的父親我。我和你說實話,我兒子陳浩他從事醫生行業才兩個月,你應該明白他根本就不可能治好這全世界都對其束手無策的疾病。孩子,別傻了,不要耽誤了你父親的病情。”
“也許您兒子想欺騙世人,也許他能成功地欺騙三個人或是五個人,甚至十個人,但他不可能欺騙所有的人,您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假如您沒有把握,會說這樣的話嗎?醫生已經斷定不可能有奇蹟的發生,時間也只剩下最後的一個月,陳浩醫生就是我最後的希望。”沈月如說完“噗通”一聲跪倒在陳建國面前。
陳建國慌忙一把扯住沈月如的胳膊,連聲說道:“姑娘,你這是幹什麼,趕緊起來。”
“不,我不起來,”沈月如搖了搖頭,“除非您答應把陳浩醫生的地址告訴我。陳醫生,除非上天註定,否則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願意付出億萬分的努力。”
“唉,兒子啊兒子,此時此刻我是多麼希望你真的是無所不能的神醫啊!但願你能說到做到,否則,你如何向這些病人家屬交代?”陳建國心裡感嘆著,說道:“好吧,姑娘,我給你地址,但是奉勸你一句,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沈月如大喜過望,急忙恭恭敬敬地給陳建國磕了一個頭,連聲道謝:“謝謝陳醫生,謝謝!就算陳浩醫生無法救治我父親的病,我也會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