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兩人奔波了一下午,實是飢餓,飽餐之後,全身懶洋洋地好不舒服。
過了片刻,謝寒劍忽道:“我白日被那姓張的踢了一腿,臟腑受到波及,現下要運功療傷,你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在一旁為我守護吧!”譚衛疆忙答應了,謝寒劍便盤腿而坐,閉目調息,也不知過了多久,待他功行圓滿,睜開眼來,一見面前場景,忽然滿面通紅,說道:“你,你這是幹什麼?”
譚衛疆奇道:“幫你烘乾衣服啊,有什麼奇怪了?山中本來就冷,又是春天,你身上有傷,晚上蓋上件衣服也不容易受涼。”說著又將手中半乾的外衣翻轉一面繼續烘烤,謝寒劍見一邊的大石上整整齊齊疊著自己那套被換下的衣裳,業已乾透,臉上飛霞,半晌無語。譚衛疆為他烘乾了最後一件衣裳,說道:“我出來得匆忙,什麼都沒帶,今晚上你就借這件外衣給我當被子蓋罷,也算是我為你烘衣裳的報酬。”謝寒劍道:“那我把這件外衣送了你罷!”譚衛疆微笑道:“我比你胖,也比你高,可穿不了你的衣服。”他見謝寒劍臉上紅透,只道是內傷未愈,便道:“你要是困了就先歇息罷,山洞裡我加了些松葉,還算乾爽暖和。”
謝寒劍抱起自己那疊衣裳,不敢抬頭瞧他,說道:“你也睡吧。”譚衛疆搖頭道:“我心中思緒亂得很,想一個人靜一靜。”謝寒劍猶豫了一下,不再多說,轉身進了山洞。
他經過白日裡的一場激鬥,加上山路奔波勞累,此時放鬆下來,身心疲憊,不一會便沉沉進入夢鄉。到了深夜,寒氣襲人,不由冷醒過來,見洞外仍有微弱火光,出得洞來,見譚衛疆坐在火邊,瞧著火焰怔怔出神,謝寒劍走到他身邊,聞見一股濃烈酒氣,皺眉道:“你喝酒啦?”
譚衛疆點點頭,謝寒劍坐下,溫言道:“酒喝多了身體不好。”譚衛疆長嘆一口氣,說道:“我寧願喝醉了還好些。”謝寒劍見他神色悲憤抑鬱,知他是為白日之事難受,便道:“我陪你坐會兒吧。”譚衛疆不言語,卻也不反對。二人坐了一會,謝寒劍忽然輕聲道:“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這樣的事情,在江湖上也是不少的,你想開些就好了。”譚衛疆聽他語氣懇切,不由望了他一眼,在火光的映照之下,謝寒劍的臉龐光潔細膩,清秀的五官顯出幾分稚氣,看起來比白日初見時似乎還小了幾歲。譚衛疆忽然心中煩躁,發作道:“你才多大年紀,又懂得什麼?”他白日見謝寒劍武功高強,又身懷奇技,雖然對自己並無惡意,但心中多少有些顧忌,此時有了幾分酒意,又加上滿懷悲憤,不由衝口就是訓斥的語氣,謝寒劍倒不和他計較,只是輕輕地道:“我雖然只有十七歲,但也看見過很多事情了。”
譚衛疆嘿嘿笑道:“你才十七歲,”他喝了一大口酒,說道:“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已經在前方打仗了。”不知為何,他忽然很想傾訴,道:“你知道嗎?我家世代是武官出身,到了我這一輩,已不再受皇恩庇佑,為了博得功名,我十五歲便投身從戎了,十幾年的出生入死,才換來今天的地位,我吃了多少苦,諒你也不能懂!”
謝寒劍不語,只用一雙明淨的眸子靜靜望著他,譚衛疆與他沉靜的目光一相逢,心中似乎寧定了些,嘆息一聲,說道:“那張維正,我也曾救過他的命,把他當作生死兄弟,沒想到他居然會狠下心來害我性命,哼,還要毀我妻子的清譽。”語氣極為沉痛。
謝寒劍忽道:“你的妻子,是不是很美?”譚衛疆道:“是的,美得很,當年是我們都司的女兒,她的美貌是極有名的。”語氣忽然蕭索得很,他似是不願再提妻子,仰頭又喝一口酒,忽然一隻手掌伸過來,按住酒囊,譚衛疆不解地望著謝寒劍,卻聽見他輕聲道:“酒喝多了不好。”譚衛疆瞪視了謝寒劍片刻,忽道:“哈!你這樣子真像我的一個兄弟,他也老這麼說,可是每當我聽他的話不喝酒時,他就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