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思沒忘記他的職業操守,第一時間問付東:“那些怪物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你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兄弟,你一口氣問這麼多,我真不知道從哪兒講起。”付東疲憊地苦笑,“你讓我先捋捋,我從頭跟你們說。”
寧望看付東這悽慘樣,又不能催他,只得按捺住強烈的好奇,耐心等付東組織頭緒。付東又抽了幾口煙,眼神清明瞭幾分,這才慢慢說起來。
“我是被人介紹到這裡來的。我有一個很要好的哥們,兩個月前失蹤了,都以為他死了,所以一個禮拜前我收到他的電話,也嚇了一跳。他約我偷偷見面,還叮囑我不要把跟他見面的事告訴別人。我心想我就先去見他,看他什麼情況,我回來肯定還是得給他父母報備的,可當我見到他……”
“你哥們變安嘉冕還是凱墨隴了?”雷克思介面道。
付東搖搖頭:“比那更讓我吃驚。我和我哥們是在醫院認識的,”雷克思皺眉,大概是沒明白這轉折,付東接著說,“我們都是血友病患者。聽說過嗎?”
寧望有點意外,這病他在書上看到過,是由於體內缺少凝血因子,一有傷口,血一流起來就沒完沒了。
“不止這樣,有時候運動得稍微劇烈一點,關節也會腫痛出血。這病很折磨人,又燒錢,痛起來那滋味真是要命,每年得去醫院得掛20多瓶因子,我們家一年要為我花掉七八萬,有時候我都會想為什麼不去死了算了。”付東自嘲地笑道,“我那哥們約我出來見面,跟我說他的血友病給治好了,我以為他是到哪個傳銷窩點去給人洗了腦,因為這病是沒法治的,結果他當即掏出水果刀往手上一劃,我當時嚇傻了,他劃得很深,馬上就見了血,不去醫院肯定玩完,但是,你能想象我看見了什麼嗎……”付東說到這裡,抬頭看向專心致志傾聽的寧望和雷克思,“我看到那條足有十公分長的傷口,不到十分鐘的功夫,就這麼在我眼皮底下癒合了。”
“這不可能,”寧望認真地搖頭打斷,“人體細胞大多能自我增生,新細胞替代死亡的細胞,傷口就會癒合,不過這種增生和修復是有限制的,就算是不穩定細胞如表皮細胞,再生能力再強,也不可能瞬死瞬生。人受了傷,哪怕是非常健康的成年人,恢復也需要一個過程。事實上,細胞衰亡的速度肯定大大快於細胞增生的速度,否則這人豈不是隻活不死了?”
一旁的雷克思聽得張口結舌了一陣,點頭對付東道:“對!他說得沒錯!”
付東撇撇嘴:“就知道你們不會信,你有刀子嗎?”
“幹嘛?”雷克思問,還是把瑞士軍刀遞了過去。
付東接過刀子就在手腕上一劃。
雷克思張口想罵“你瘋了”,話卻堵在了喉嚨裡。接下來不到三十秒的時間裡,兩人親眼見證那個不到兩公分的傷口才滲出一點血,細細的口子就迅速從下刀處開始黏合。那畫面詭異得像是割腕時的鏡頭回放,轉眼手腕上只剩下一道淡得幾乎看不出的印跡。
“我的媽呀……”雷克思看得直嚥唾沫。
“如果別人跟我說我也不信,但我親眼所見,沒法不信。”付東說完,還沒來得及把袖子放下來,手就忽然被寧望拽了過去,不單是付東,連雷克思都被寧望的舉動嚇了一跳。刺蝟頭青年死死盯著那道已經癒合的傷口,雷克思錯覺寧望眼神裡有股難以描摹的冰冷凌厲,好像要把人家拆吞入腹一樣。
……以往都會有的,每當自己遇見不科學的事情,心裡的兩個小人也好,那個清冷的音色也罷,總會有點什麼,但是此刻,寧望只聽到心中一片陰森森的安靜。
付東見刺蝟頭青年訥訥地放開他的手,頹然跪坐回去,才把袖子放下來,心想他大約也是嚇得不輕吧,又繼續道:“……總之我是太想擺脫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