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擔些簡單的活計,卻誰知這活兒不分大小難易,需看幹活的人心有幾竅,妹妹我是七竅通了六竅——端地是一竅不通,姐姐們雖只比我多通了一竅,卻是一人一顆七竅玲瓏心,足夠妹妹拼了小命狠狠學上幾年的了。妹妹這裡給姐姐們賠禮了,若是給姐姐們添了麻煩,還請千萬原諒則個,妹妹也恨自個兒笨手笨腳上不得檯面,若不是有少爺這樣心善寬和的主子,只怕早被丟出府去自生自滅了!是以今後還望姐姐們多多指點,就莫放我去府外笨得氣死旁人了,可好?”
這番連吹捧帶自嘲兼逗趣兒的話把青蘅青菡都給說得笑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誰不願聽好聽話兒呢?尤其還當著主子的面,羅扇把她兩個捧得高高的,自然臉上有光,何況羅扇並未在主子面前有絲毫抬舉自己的意思,反而還藉著自嘲拼命放低身段兒,這就相當討喜了——大凡常人都有這樣的心態,比如公司來了新的員工,處處逞能處處張揚處處討好上司,這樣的人恐怕任誰都不喜歡,反而是懂得適度伏小做低、謙虛風趣的人才更容易被老員工們接受。古往今來,人際關係永遠是生存的一大課題,羅扇不介意丟點面子自貶一下,比起與人針尖兒對麥芒把自己置於峰口浪尖上的處境來說,她更願意藏愚守拙活個安逸省心。
“妹妹說哪裡話,這些事兒也不是任誰一生下來就會的,你也莫急,凡事慢慢來就是了,以後若有不明白的儘管來問我們,大家都是為了把爺伺候得妥妥帖帖,理當相互照應。”青菡態度果然好起來,羅扇在她眼中的形象也從一開始的賊眉鼠眼兒變得夯實可愛了。
白二少爺微闔著眼一手支著頭歪在椅子上,聽到三人說至此處便睜開眼來,邊起身邊淡淡地道:“罷了,青蘅去重新泡壺茶來,青菡把屋裡下剩的零碎點心給巫管事送過去,小扇兒跟來磨墨。”說著便進了西次間的書房。
羅扇暗暗輕吁了口氣:這位爺終於看夠了熱鬧,只不知剛剛這一關他能給咱打幾分?
白二少爺坐到窗前的几案旁,卻不拿書也不鋪紙,只管看著羅扇一雙素白小手捏著墨條在那裡細細地研墨,半晌忽地開口:“你被安排到青院之前,應是在綠院小廚房裡當差的罷?”
羅扇手一抖:他看出白大少爺同她原本相識了?
“回爺的話,小婢此前正是在綠院做廚娘的。”羅扇平靜地回道。
“看樣子,你教了大哥不少東西。”白二少爺挑起一雙漂亮的眼睛望向羅扇的臉。
羅扇這回心都抖了:他啥意思?他眼睛怎麼長得這麼漂亮呢?繞口令是咱教的沒錯,但那什麼《媚狐傳》的當真不是啊!聽說您老人家也曾經私下研習過的,小的我能否借閱一下哈?嘖嘖,這傢伙這麼仰著臉兒看人真是尼瑪的讓人想噴鼻血啊……要怎麼回應他呢?他為什麼不愛喝六安茶?其實蘭香才適合他啊我覺得……咳,他剛才說什麼來著?忘了。
白二少爺見羅扇臉上心思亂閃,閃著閃著就不知閃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了,便用搭在左腿上的右腿足尖碰了碰就站在旁邊羅扇的腿,羅扇回過神兒來:“小婢不敢,爺。”
白二少爺托起腮很閒適地支在案上,似有些漫不經心地道:“表少爺私下裡可曾對你說過要將你收房的話?”
這下羅扇真的抖了:他果然看出來了!怎麼辦?要怎麼回答?瞞還是不瞞?他會怎麼處置她?當下定了定神兒,平心靜氣地答道:“小婢雖然愚鈍,卻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是怎樣的身份、什麼當想什麼不當想,心裡還是明白一二的,小婢只想踏踏實實地幹好份內之事,一切只聽主子安排,若少爺覺得小婢行止欠妥,小婢自請重歸伙房,請少爺恩准。”說著便屈身行下禮去。
聽得白二少爺語氣極淡地道:“你就這麼的想回伙房去?幾次三番對我提起這要求,倒好像我這上房是什麼龍潭虎穴一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