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三樓,看到床上的唐虛懷還伏在枕間,呼吸均勻,氣息沉穩。
沒吵醒他最好,這只是小事,要是為了小事而打擾他的睡眠,那才不值得,他要醒來,只能因為她吵醒他,其他的女人都不行。
梁宛歌窩回他身邊,一點也不費力地找到最適合的位置。
“等我睡醒,再聽你誇獎我好厲害,嘻。”蹭了蹭,不用太長時間的醞釀睡意,她在他身邊總是輕而易舉就能睡得好。
藍眸慢慢睜開來,定在酣睡的臉上。
英雌神勇的表現,他親眼目睹,本來以為女人一定只能躲在男人身後,柔弱地尋求保護,他第一次發現,被女人保護的感覺並沒有他想象的差,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
真不賴。
抱緊她,心裡有笑意不斷湧上。
有點能體會《魔戒》中Gollum的心情,他想就這樣一直抱著她,對她一遍又一遍誦唸著——
My precious。
尾聲——那一天
那一天,唐虛懷第一次見到梁宛歌。
她上他的診所,要求整型,小小的臉蛋上有著異常堅持的肯定。
她那張臉,硬要挑出毛病並不難,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張臉是毫無缺點的,只要心狠一點、嘴賤一點,一項項挑明她全身上下的不完美之處,他包準能讓她心甘情願掏出十來萬為她的門面大整修。
他正準備開口,從踏進門來就不甚專心的梁宛歌卻先搶了他的發言權:“你覺得怎麼樣算美,就怎麼樣下刀好了。”
然後,那雙慧黠的眼又瞟向診所牆上用來裝氣質的仿古畫,漫不經心。
“梁小姐,你說什麼?”他以為他耳背聽錯了。
“你覺得怎麼樣算美,就怎麼樣下刀好了。”她的視線回到他身上,但只是一下下,又忙著研究另外一幅西洋畫。“如果我的輪廓做不出來太漂亮的臉,那你就隨意好了。”
這是什麼上門求診的口吻?她以為這是在拚酒,我乾杯、你隨意嗎?
“你這樣指定,我很難下刀。”
“你整過不少人吧?一般來說,大家會做什麼樣的要求,你就幫我弄成大眾化的口味,不然……”她左右張望,看到他桌上有張DM,正巧是個巧笑倩兮的女人,她指指DM,“就那樣也行,隨便啦。”
如果那雙眼變成烏溜溜、水燦燦,彷彿少女漫畫柔情女主角必備的大眼,做出現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真的會非常非常的不合適。她的眼晴是單眼皮,看起來有點媚,但更多的是聰明,那是一種完全不可能出現在嬌憨大眼上的獨特風情。
她的眼睛,一點也不適合割。
如果那支鼻變成修長長、直挺挺,鑲在臉上就是優雅樑柱的表率,要做出現在輕皺鼻心的俏皮樣,偏偏很不對味,她的鼻子短短的,不太塌,一皺動,五官跟著淘氣起來。
她的鼻子,一點也不適合墊。
她的臉型並不是大到必須削磨骨頭以求更精緻,以他目測,她的臉同樣不及他巴掌大,一點也不適合動刀。
唐虛懷盯著她,用著他自己想不到的專注認真,想在她臉上找到任何一處能下刀的地方。
她的眉是兩座小山,並不是眉峰一百三十五度曲線的最漂亮眉形,及眉毛上緣與瞳孔距離二點五公分的黃金比例,但是彎彎的、細細的,順眼極了。
她的唇,唇峰明顯、唇弓圓潤、唇珠小巧可愛,一笑一抿嘴,自有風情。
他覺得這女孩……很漂亮。
梁宛歌當然沒有遲鈍到不曉得唐虛懷在打量她,她眉一挑,眨眨眼,與他四目相對,注意力從滿牆的畫移到他臉上,他看她,她也看他。
“唐醫師?你已經知道要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