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他重重地吸了口氣:“電影傳播力度這麼大,我孩子被找到的可能性也更大,您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嗯,我要你當這部影片的副導演,一定要給我拍得真情真意,用你尋子十年的辛酸苦楚,用你這麼多年的不斷希望和不斷失望,拍一部高水平的紀實性尋子鉅作,拍不出來,就不是我高冷的朋友。”高冷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鐘鼓敲打這仇劍的心。
這麼多年來,仇劍尋子之路所經歷的那些苦楚,那些自責,那些無能為力
沒有人比身為導演系畢業的仇劍更加適合來當副導演,來控制這部戲的靈魂。
“副副導演?”仇劍不敢相信,他幾乎梗嚥著。
“對,副導演。”高冷十分肯定。
這是破格提拔,提拔一位從來沒有真正拍攝過大型影片的人當副導演,這麼重要的崗位,別說仇劍難以相信,連高冷自己都知道,這是一步險棋。
可是在他看來,仇劍是最適合的人選,就像當年呂亞軍提拔他一樣。
大膽,卻也步步穩紮,什麼人適合什麼崗位,就大膽地安排什麼崗位,這是高冷在呂亞軍身上學到的。
“我我怕”仇劍心裡沒底,這是一部七八千萬的大製作,這位尋子多年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抖得厲害。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高冷哈哈一笑:“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你輔助導演將這部戲拍到靈魂深處,放眼國內,沒有任何一個副導演有你這樣的經歷,你親身經歷,沒有人比你更適合。”
高冷說得斬釘截鐵,既然決定用仇劍,就要給足他信心。
“就這麼決定了,一週後來開會,你去找三個原型,帶上素材,到時候我會喊編劇過來。”高冷見仇劍似乎有些畏懼,直接給他拍了板。
要說尋找原型,仇劍是最適合的,這麼多年的尋子之路,他和國內幾個大型尋子群的人幾乎成了親人,他知道的案例數不勝數,他知道的那些天涯斷腸人更是數不勝數。
“謝謝。”這恐怕是仇劍說得最慎重的“謝謝”,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他這句‘謝謝’的沉重。這部片子一旦上映,他兒子的事情就傳遍大江南北,將大大提高尋找到的機率,而自己也有了事業。說伯樂,已經不足以形容高冷對他的幫助,說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好好準備,對了,你現在在帝都吧?下午趕到張導的工作室觀摩定妝。”高冷淡淡說道,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的仇劍久久沒有說話。
他正坐在一間簡陋的出租房裡,一個饅頭幾輛白酒就著,一身雖然破爛卻洗得乾淨的衣服,一頭夾白的頭髮,才三十幾歲就已經蒼老到似乎六十的眸子。
充滿了絕望的眸子裡,綻放出希望來。
他拿起筷子夾了點花生米,放到嘴裡,還沒開始嚼,淚水就滑落了下來,從他的眼睛到鼻子最後掉到桌子上,噠噠噠。
像極了他去南方尋子的時候,大雨傾盆,他在橋底下過的那一宿,噠噠噠。
像極了他接到尋子群的資訊,以為找到了兒子,卻發現不是兒子之後,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那淚水,噠噠噠。
像極了他看著老婆不堪重負,上吊自殺的那個夜晚,自此以後,每到晚上腦海裡就反反覆覆響起老婆的高跟鞋,噠噠噠。
像極了他兒子拍著的小手喊著;爸爸,抱抱,腳上的小鞋子踩著,噠噠噠。
仇劍的眼淚沒有聲音,他嚎啕大哭過太多太多次了,絕望的、失望的、自責的、無奈的,在最初的那幾年,他在街道上走著走著就能哭出來。
後來,哭麻木了,就不哭了。
猛地一仰頭,白酒下了肚。
仇劍緊緊地咬著牙,咬到整個脊樑都抖了起來,一個男人的脊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