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到底是在反問林初彤,亦或者是在反問自己。
“是呀,如果姑姑當真完全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不想再等他一年甚至一個月哪怕一天,依姑姑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猶豫不決?”
糾結、猶豫,那恰恰說明已經動心,所缺的或者僅僅只是重新決斷的那份勇氣罷了。
林初彤微笑道:“姑姑,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既然姑姑不能做到將他完全從自己的生活中驅逐,既然他好不容易終於醒悟也終於有了那份勇氣與魄力為你們的未來努力,那姑姑為何不遵循本心、順其自然?”
“反正,就算您不等他,您也沒打算另嫁他人,這一年不照樣會過去?若是他真做到了,對你們而言那是最好不過的全新起點,若是他做不到,左右也不會再比以往更壞,不是嗎?”
原本的死局因某人的徹悟努力而出現新機,這一刻,林初彤並不介意替沐親王說說好話。
秦鈺本就是聰明剔透的人,林初彤的一通話倒是很快令她拔雲見日,直指本心。
她沉默了許久,最終釋然而笑。
“小五,姑姑突然覺得你小孩家家說出來的話比我這長輩還像長輩,是不是平日裡太閒,胡思亂想的總琢磨這些情呀愛的?”
忽然間,秦鈺一改之前的頹色,滿是惡趣味地打量林初彤道:“要不然,姑姑再給你多留點其他課業做做?”
“姑姑……您這是打算過河拆橋嗎?”
見狀,林初彤自然明白秦姑姑這是徹底結了心結,不過這臉也翻得芯快了些吧。
“拆橋?我壓根沒過什麼河呀!”
秦鈺翻了個白眼,傲氣十足:“趕緊把剛才那些玩笑都忘了,敢跟旁人瞎說半個字,當心姑姑天天壓著你學琴!”
“呃,姑姑你確定真敢教我學琴?”林初彤一臉好笑地反問著。
“……”
秦鈺突然想起林初彤那嚇人的琴藝天資,頓時被嗆住,貌似那樣的話還真像是在懲罰自己。
不過,小丫頭真以為她沒法子治人了不成?
“小五,一個月後三德棋社將舉辦一年一度的圍棋大賽,你好好準備準備,到時莫要給姑姑丟臉。”
從從容容地丟擲一張請柬,秦鈺看著林初彤笑得格外暢快:“看在你入門時間尚短,這魁首就不必強求,但前三還是要進的,不然……”
她故意沒將後頭的話說完,但臉上每一寸表情都帶著看好戲的意味。
“姑姑,您這是故意打擊報復嗎?”
林初彤頭皮一陣發麻,姑姑這轉眼不認人的作派到底跟誰學的呀:“姑姑您別逗我了,我保證剛才的事半個字都不跟旁人提還不成嗎?”
有沒有搞錯,前三跟魁首貌似沒差什麼好不好?
就她現在這水平,別說前三,前十、前二十、前三十什麼的估計也沒啥戲呀。
“不行,沒得商量,好好準備吧小五。姑姑沒逗你,三德棋社可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才將你納入社員之列,尋常人就是花再多銀子也進不了的,所以好好珍惜機會,不用謝姑姑、別客氣啊。”
秦鈺拍了拍林初彤的肩膀,笑得花枝亂顫,心情是從所未有的輕快、明淨。
林初彤內心是崩潰的,看著直接扔下她飄然離去的秦姑姑,突然覺得剛才的心疼簡直白瞎了。
她真是大意了,怎麼能得意忘形將姑姑某些惡趣味給拋之腦後了?
打姑姑一開始準備翻臉起,她就應該像平常一般擺出無比“實誠”的風格,順其心意說啥應啥,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偏偏腦子一抽、嘴巴一快竟想著打趣姑姑,果然還是太嫩了些呀!
林初彤險些淚流滿面,幸好劉湖生帶來了不錯的訊息,總算是撫平了些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