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問?”
易乾暫住的小屋內,已經洗涮乾淨的漆雕良一臉陰鬱地問道。
想起昨日楊裡被體灌鐵水、最後忍受不住痛苦自焚金丹而死的場景,漆雕良就不寒而慄!
這個年輕得過分的獸主不但不把火紋戰派放在眼裡,更沒有把人的性命放在眼裡!通紅滾燙的鐵水流過五臟六腑的每一處,這般殘忍的做法簡直就不似人類,而是禽獸!
易乾可不管漆雕良心中如何想,在他看來人的命並不比獸的命更值錢,無論人還是獸,都要遵循強者生存的規則,弱勢的一方不屈服,即便被對手放了,也會在下一次失敗中喪命,如果不能讓自己強大起來,死亡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易乾不喜歡人們爾虞我詐、戴著面具地互相算計,他的處事方式更偏向妖魔境中的獸類,直接,沒有多少彎彎繞,哪怕是算計對方也依然顯得十分幼稚,但這樣的做法令易乾心境通達,他不需要絞盡腦汁地去想陰謀詭計,遇事隨應本心,道心自然通暢坦蕩。
以鐵水炮製楊裡的法子倒是突發奇想,青木炎身之態的易乾隨手拿幾塊廢鐵便能將其熔為鐵水,本想著讓楊裡吃點兒苦頭即可,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骨氣,居然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軟話,最後乾脆自焚金丹身死道消,不免讓易乾高看了他一眼。
其實這也是易乾誤會了,楊裡不是不想說軟話,而是疼得說不出話,鐵水浸體之刑凡人觸之即死,楊裡身為金丹四層修士即便被封住了真力,體魄也遠超過普通人,但也正因如此,他飽受折磨卻還沒有達到威脅性命的地步,疼得沒辦法求饒,只能自行了斷小命。
清楚楊裡性格的漆雕良很明白,楊裡此人跟“骨氣”二字貼不上半點兒關係,最後落得個痛不能言、屈辱自殺的下場倒也不算出人意料,對於這位師弟的死漆雕良是十分痛心的,痛得是楊裡一死,其背後所牽連的勢力便幾乎不再會與火紋戰派有更多瓜葛,他的此次行動也就沒了意義,大老遠出來白忙乎一場,他能不痛心麼?
不過從另一方面看,若楊裡不死,承受鐵水灌體的就是他漆雕良了,楊裡的死卻也算是有幾分價值…
“早這麼配合的話,就不用受那些皮肉之苦了~”
易乾笑了笑,開門見山道:“你們火紋戰派遣出拜訪新興勢力的弟子是修為?”
漆雕良早料到對方會有此一問,隨即答道:“要看戰派給這個新興勢力的排名是多少了,你們的獸煌在前五十,來的就會是戰派三代弟子,修為在蘊嬰期左右。”
易乾頷首,這和他預料的差不多,蘊嬰期的呂婕大姐就是驕子洞的三代弟子,火紋戰派同為“雲封六派”之一,想必各代弟子的層次也區別不大。
獸煌歷經血屠的洗禮,減員近乎一半,但高手方面還有五個蘊嬰修士,再加上呂婕和莊隱舟等幫手、以及易乾這個實際戰力不亞於蘊嬰期的金丹修士,火紋戰派來幾個蘊嬰弟子還真沒被易乾看在眼裡,眼下只需跟對方周旋一番、為己方夯實基礎爭取時間即可。
見易乾面色輕鬆,漆雕良似笑非笑道:“以你們現在鬧出的聲勢推測,戰派至少會遣二十個三代弟子前來‘恭賀’。”
易乾神情一怔。
二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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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淡粉光幕的籠罩中,大大小小數百條溪流縱橫交錯的桃溪派永遠是這樣的春意盎然。
桃溪派中央一座稍大的樓閣中,正有父、子、女三人靜坐於一室。
莊隱舟閉目凝神,鼻息悠長,好似已經進入熟睡。
莊詠、莊荷就沒那麼淡定了,時不時目光交流幾下,都在猜測父親把他們叫來所為何事。
過了良久不見莊隱舟反應,莊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