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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吧!”許念賞了盧聖一個大發慈悲的眼神,把草兜遞到他手裡。

盧聖跟在後面小聲嘀咕:“昨天大哥不都送了好些魚蝦過來,怎麼還買……”許念回過頭呲牙一笑,他立馬就認慫了:“買……得好!這螃蟹肚白殼青,不愧是女俠挑的!一看就好吃!”

林決笑笑,看著許念得意洋洋的背影,眼神越發柔和。已經很久不曾有這樣輕鬆開懷的日子了,逛街、採買,與小販討價還價,跟朋友打打鬧鬧,這樣市井的日子竟然也如此恬靜美好。

雖然許念沒有告狀,但盧聖還是被向寄給發現了。向大哥很生氣,平時在寨子裡自己人玩玩也就算了,這次居然進了賭場,還輸了這麼多錢,真該罰,狠狠地罰。

於是當大家都在歡天喜地地擺桌子放碗筷的時候,盧聖還在屋裡默寫《同山山寨修訂守則》,不寫完三遍不許吃飯。這玩意兒他經常寫,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大哥明知道他最討厭看書寫字了,還回回都用這個法子折磨他,唉!

幸好默寫完天還沒黑,正好趕上酒席,邢仲庭、鄺淵、向寄、盧聖、程江、張闊和年長一些的鏢師在屋裡依次落座,喝喝酒說說話;年輕一些的徒弟們則坐在院子裡,難得邢仲庭今天不拘著他們,可以盡情瘋玩兒。

上次的烏龍事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金員外對此表示出了極大的寬容,中秋節之後仍然託汾遠鏢局走鏢,所以大家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依舊是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許念跟惠之還有一群小孩子坐在靠裡的桌子上,低頭專心致志地拆著螃蟹,最近她拆螃蟹的技術越來越嫻熟了,輕輕一按就能剝出蟹腿裡的白肉。完完整整,晶瑩剔透,簡直是藝術品,咬上一口,滿嘴生鮮,再抿上一小口酒,口舌生香。

怪不得戲文裡說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從舌尖到腸子,就一個字:爽!

“螃蟹性寒,女子還是少吃為妙。”一隻繡著蘭花的帕子遞到許念面前,許念看了看自己滿手的醋,正猶豫著要不要接過來,帕子就已經被塞到她手裡了。

“多謝夫人。”對著這麼一張年輕的臉,許念實在是叫不出來伯母兩個字。

“夫人你不知道,師姐她昨天吃得更多呢!”

許念瞪了惠之一眼,這熊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

“吃多了也沒關係,等會兒泡杯薑茶暖暖胃吧。”邢夫人輕輕拍著許唸的手,不知怎麼的,竟讓她有點兒想哭。

已經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呢?仔細算算應當有七年多了吧,那時候她爹孃還在世,爹爹軍務繁忙,每年只有中秋和元旦才能在家多待幾天,晚上賞月的時候爹爹和哥哥兩人坐在涼亭裡喝酒,她和庶妹在院裡打鬧,玩累了就坐到孃的身邊,等著她投餵飽滿晶瑩的回紇葡萄。等爹爹和哥哥喝完酒,娘就會捧上解酒茶,把他們挨個數落一頓。

許念擦了擦手,默默扒拉著碗裡的菜,突然沒了胃口。

小孩子們要早早睡覺,許念也跟著回了房;林決推辭不過,被灌了幾杯酒,腦子有點兒暈暈乎乎的;向寄和邢仲庭把酒言歡,聊得十分投機。誰也沒注意到有人偷偷摸摸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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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聖走在大街上,越想越憋屈。他不過是一時手癢,就賠進去三百兩銀子,還被大哥教訓一頓,真是越想越生氣。

那瘦猴別讓我抓住,要不我非得給他好好鬆鬆皮!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白天的賭場門口,裡面人不算多,但也挺熱鬧,盧聖站了一會兒,正準備回去,就瞥見有人急匆匆地往賭場走來,穿衣打扮沒變,正是白天那個瘦猴。

盧聖想了想,街上人多,不好動手,而且他鑽來鑽去靈巧得很,說不定又逃了,還是等到人少的時候再說,正好還可以搶了他的銀子。嘿嘿,他真是越來越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