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思劼毫不意外地看了一眼潭橋,繼續落子。
齊雲若捻著白子,心裡卻沒有成思劼那麼平靜,大康的使臣是誰?王爺認識麼?自己有沒有機會見到他們?
潭橋道:“國主。。。。。。”
成思劼淡淡道:“不敢當。”
潭橋臉上有些尷尬,之後他卻平靜地站在一旁把今日與大康使臣交涉的事情說了一遍,齊雲若飛快地在腦裡思索“原榮”這個名字,可是他從未聽王爺說起過,對這個人絲毫不知。
成思劼不回答,還提醒齊雲若道:“該你了。”
潭橋深吸一口氣,道:“新元國是國主的天下,若是我們真對大康稱臣,日後成為他們屬國,國主不覺得痛心麼?”
成思劼奇怪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新元國是你沒本事守住的,日後成為大康屬國國主的是你和鳳薔的兒子,又不是我成家子孫。”
一旁的齊雲若忍不住輕笑一聲,成思劼彷彿真的很疑惑一樣,對潭橋道:“我一個等死的人,你竟然來問我?嘖嘖。”
潭橋臉色先是一紅,後來逐漸變黑,最後像是沒有聽到成思劼說的話一樣,繼續道:“大康這次派的兩個人,都是天子近臣,原榮是內閣大學士,季桓是翰林院侍講學士。。。。。。”
齊雲若手一顫,棋子便落錯了地方——季桓?季哥哥?是他!他來了新元國!瞬間,齊雲若的心狂跳起來。
成思劼隱晦地看了他一眼。
潭橋道:“國主,新元國是成家用了三代心血建築至今,您當真不管麼?”
成思劼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我成家傳承三代,你潭家何嘗不是?潭家祖父,還是我祖父的救命恩人呢。”
潭橋渾身一僵,牙齒緊緊咬合著,他無數次想,當初自己祖父有那個能力,為什麼偏偏要救下瑞文太子,他自己來建國不行麼?他又想起祖父和父親對自己諄諄教導,要自己忠誠於成家,而成思劼對自己推心置腹,把國事完全託付給自己。。。。。。最後,他想起的是就在此處宮室,他偶然路過,見到的面容憔悴的鳳薔。
他對鳳薔先是憐惜同情,之後是心生愛慕,最後卻是被她言語挑動,才認為自己可以取成思劼而代之。
現在,他對野心膨脹的鳳薔已經完全失去了好感,最深的感受就是她巧言令色蠱惑了自己!自己才做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鳳薔!都是鳳薔!
潭橋失魂落魄地離開,齊雲若也完全沒有了繼續下棋的想法,成思劼伸了個懶腰,問道:“你與使臣認識?”
齊雲若道:“不認識。”季桓曾身在淳王府的事情,外人極少知道,在府中他也是隱秘的客居身份,離開時都要先出城去繞了幾圈再回的季尚書府。
成思劼眼睛微微眯起來,“哦”了一聲。
齊雲若問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出去?”
成思劼道:“你沒看潭橋還熬得住麼?等到他撐不下去的時候,孤自然就出山了。”他搖了搖摺扇,面色傲然。
齊雲若強笑了一下,腦子瘋狂地開始轉動,如何才能把自己被困的訊息讓季哥哥知道——可是他忽然想到,如果成思劼被放了出去,一定比潭橋難對付,到時候季哥哥很難應付他,又怎麼辦呢?
還有,成思劼在關內、在京城、在羌族那些數之不盡的暗探!
羌族領地,博突克大帳。
博突克和母親阿伊坐在一起,博突克在帳中來回走動,一會兒就要問一次,“去往新元國的人還沒有回來麼!”
他先是聯絡了成思劼留在羌族的探子,又怕那些探子一去不回,故而接著派去了自己的親兵前去求助,按照時間,那些人應該早就到了才是,結果新元國那邊什麼訊息都沒有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