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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陰興!”劉秀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門外進來,悄沒聲息的,我和陰興兩個居然完全沒有留意到。陰興和琥珀一起跪下行禮,劉秀看著腳邊的陰興,表情淡然冷峻,“別再嚇唬你姐姐了。”

我從床上溜下地,劉秀拉起我的手,柔聲安慰:“昔日齊相孟嘗君田文,便是五月初五生辰,前朝成帝時,權傾一時的王太后之兄王鳳,亦是五月初五生……”我張口欲言,他卻笑著用手掩了我的唇,“你安心養胎,孩子無論什麼時候生,都是值得我們期盼的……”

我一把扯下他的手,呼氣:“我才不管什麼五日逆子之說,扯得也實在太離譜了……”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眼珠一轉,不禁笑道,“我所出讖語也極靈驗,我斷言這孩子今後必然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劉秀先是一愣,轉而也笑了:“是,是,今後他一定聽你的話,孝順母親……”

“還有父親!”

“是……還有父親!我們的孩兒,是全天下最最孝順的好孩子!”

明知道他拿話哄我,圖的是讓我放寬心,並不一定就代表著他真的不介意五日逆子之說。劉秀是古人,和陰興他們沒什麼兩樣,況且劉秀這人什麼都好,只是對讖緯之術卻要比旁人更加深信不疑。

我忽然有種作繭自縛的悲哀!

究其原因,歸根結底,源頭大概還是出在我的身上。

如果當初背上沒有長那勞什子的緯圖,如果我的胡說八道沒有與天象巧合,如果不曾進獻《赤伏符》助其稱帝,相信現在也不會把劉秀搞得這般迷信讖緯之術。

中午照例眯了一會兒,卻不曾想胎動得異常厲害,整顆心臟似乎也被頻繁的胎動鬧騰得忽上忽下,特別煩悶難受。躺著睡覺成了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腹壓太大,以至於呼吸都不是很順暢,加上天氣炎熱,我的身上像是有把火在不停的燒,不用動也能出一身汗。

原以為怎麼也睡不著了,身體的難受卻最終抵抗不住精神的疲憊,迷迷糊糊的沉入夢鄉。半夢半醒間,耳邊似乎聽到了冗長的號角,激昂的戰鼓,清脆的兵刃相接……我強撐著想睜開眼從床上爬起來,可試了幾次卻總是徒勞。

神志恍惚,依稀覺得自己已經起來了,似乎已經走了出去,騎上了馬,揮舞著染血的寶劍,馳騁疆場,但一個轉瞬,我卻又像是什麼都沒做過,仍是躺在床上沒有醒來……反反覆覆的夢魘,反反覆覆的掙扎。

反反覆覆……

直到我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終於忍受不了的逸出一聲悲鳴,啜泣……

“貴人!”

琥珀的一聲尖叫將我徹底從夢魘中拔離,我渾身一震,終於睜開了眼,只覺得口乾舌燥,渾身乏力。下腹一陣突如其來的抽痛,在下一秒鐘強烈的刺激了我的腦神經。

“快來人——貴人要生了——”

撐起身子,我低頭看著自己的下身,裙裾染了紅,我呼呼喘氣,滿頭大汗:“吼……吼什麼!”眼看許多人像群沒頭蒼蠅似的在房裡亂竄,我一邊忍著腹痛,一邊攔下琥珀,“別急,去把管接生的人找來,不是之前……她們就囑咐過了嗎?別急,別慌,生孩子……沒那麼快……”

之前的分娩教育真是白學了,她們一個個跟著我聽那麼多有生育經驗的婦人教了那麼多,怎麼事到臨頭,卻全都沒了主見?

事實上,我也緊張,手心裡正攥著一大把冷汗。但慌亂並不能解決問題,該痛的還得痛,想把孩子生下來,成為母親,必然逃不了這一關。

僕婦們進來了出去,出去了又進來,熱水一盆盆的端進來,變冷了又再端出去。躺在鋪著稻草與麥秸的席上,愈發叫人感覺悶熱,背上火辣辣的,肚子緊一陣慢一陣的疼。

這一折騰,從下午開始陣痛,一直磨到了晚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