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他有什麼話想要說,便沒有堅持,順著徐文瑞父親的意思,被他一路送下樓,送到了小區大門口。
“徐先生,都到這兒了,要是有什麼話你還不抓緊時間跟我們說的話,那我們可就要開車走啦!”在略顯尷尬的沉默當中走了一路,在大門口停下腳步時,康戈調侃道。
徐文瑞父親有些尷尬的搓著手,幾次想要開口,似乎又有些難以啟齒,康戈也不說話,很耐心的看著他,顏雪在一旁心裡暗暗著急,她最怕就是這種一臉有話要說,卻又一個字也不說出來的狀態,偏偏現在這種情況又不好開口去催促對方。
糾結了一會兒,徐文瑞父親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你們能夠答應我。”他小心翼翼地對兩個人說,“回頭等我們家瑞瑞的這個案子有了眉目,把兇手繩之以法了,你們能不能就通知我一聲就好?”
顏雪耐著性子等了半天,就等來了這麼一番話,不由愣了一下:“這個是當然的了,有了結果之後我們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家屬,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徐文瑞父親連連擺手,臉都急得有些發紅了,“我的意思是……你們就通知我一個人就行了,不要讓我老婆知道。”
這樣的請求顏雪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理由是什麼呢?”
“我知道我這麼說感覺挺不正常的,這個要求也不怎麼合理,但是我也是實在沒有什麼辦法了,我現在是我們家唯一還能強撐著的人,你們也看到了,我老婆現在的那個狀態,我媽也受了很大刺激,她們婆媳倆還因為這個又吵架,我妹妹把老兩口暫時接過去住一陣子,要不然的話,我恐怕現在也一樣要撐不住了。”徐文瑞父親滿面愁苦。
徐文瑞母親和徐文瑞奶奶之間的矛盾是怎麼回事,顏雪和康戈心中都有概念,這種時候如果還把這對婆媳放在同一個屋簷下,那種因為痛苦而更加劇升級的相互折磨,不光會要了她們倆的命,的確也會讓原本就承受著痛苦的徐文瑞父親更加煎熬。
“我估計你們肯定也都看出來了,我老婆這個人,比較好強,尤其是在孩子這方面,我們家瑞瑞就是她全部的希望!”徐文瑞父親向他們進一步解釋道,“這麼多年來,她為了不輸人,其實一直都過得很辛苦,她就是太不肯服輸,處處都怕被人落下。
我是個沒什麼出息的男人,一輩子也沒有什麼大能耐,沒給老婆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我老婆平時把精力幾乎都用在照顧孩子上了,對孩子付出得特別多,一心想要瑞瑞能夠有一天出人頭地,比我們這對沒出息的父母都要有出息,過得更好。
這麼說吧,瑞瑞不光是我們的孩子,還是我老婆的精神支柱,自從瑞瑞當初超常發揮,考上了k大,就給我老婆點亮了一盞明燈,讓她覺得人生又充滿希望,幹什麼都特別有勁頭。
我感覺她幾乎是已經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託在瑞瑞的身上了,瑞瑞就是她這輩子最成功的的作品,也是她最好的成績,結果現在瑞瑞出了事,雖然我們家裡人都很痛苦,但是她比我們其他人受到的打擊都要更大,感覺現在是萬念俱灰,就剩下一個念想,就是等破案了!
所以我真的有點害怕,我也盼著案子能早一點破,讓瑞瑞泉下有知也走得安心,但是我覺得以我老婆現在的這種精神狀態,突然告訴她案子破了,兇手抓起來了,萬一她覺得心事了了,就連活下去的願望都沒有,那該怎麼辦呢!”
不得不承認,徐文瑞父親的這個考慮的確是存在的,很多人在面對突如其來的重大打擊時,精神上承受不了,這種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精神上的支撐,一根救命稻草。
“嗯,你這個考慮的確是有道理的,我們尊重你的意見。”康戈想了想,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