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青眉頭微擰,自從斷了鹿血酒,她確實是越加畏寒。她本不想問,可如今凌吉這般說,她便直接問道,「為何要多喝,凌吉,鹿血酒只是暖身嗎?」
她盯著凌吉,凌吉坦然對上她的視線,橫瞳看上去一片純澈無辜,倒是當真有些像無害的幼鹿。
「自然只是暖身。」凌吉說。
「大人是聽誰說了什麼?」凌吉看向妖族駐紮處,微微勾了下唇,卻沒有任何的笑意,眼中純澈變為漠視和殘暴,「是妖王,不許大人喝麼。」
鳳如青沒有說話,凌吉便轉頭,異於常人的眉目間是一片寧靜,鳳如青卻莫名從這寧靜當中察覺了深暗的漩渦。
她手指微縮,便聽凌吉用一種十分尋常的語氣,堪稱誠懇地問鳳如青道,「他好礙事,我能殺了他嗎?」
鳳如青眉梢狠狠一跳,脫口道,「你說什麼?!」
凌吉卻還是那一副純真的樣子,微微低頭做出順服的模樣,可尖利的鹿角在這因為熔岩和陽光扭曲的熱浪中看起來簡直致命。
「大人不願,我便不殺。」凌吉說。
「你為何要殺他?」鳳如青難以置信,「就因為我沒有喝鹿血酒?」
凌吉沒有再說話,這時候宿深安排好妖族的事情,見到鳳如青與凌吉說話,他飛掠而上,徑直越過凌吉,撞開他的肩膀走到鳳如青身側,戒備地看著被微微撞側身的凌吉,說道,「姐姐,我帶你去個地方。」
凌吉視線略過宿深和一臉不解的鳳如青相對,沒等鳳如青再說什麼,他就已經再度躬身,飛身下了屋脊,很快回到魔族駐紮地。
鳳如青想到凌吉的能力和殘忍的眼底,對宿深道,「你以後不要招惹他,離他遠點。」
宿深不以為意,「整日頂著一張死氣沉沉的臉,合作對戰也連個屁都不會放,我才懶得搭理他。」
鳳如青有些憂慮,不過想到她整日和宿深在一起,便也稍稍安心。
「反正你離他遠點,不要惹他,你不也知道他的能力,」鳳如青實話實說,「你敵不過他。」
宿深嗯了一聲,拉著鳳如青手道,「姐姐,你近日不是愛吃酸麼,我方才在那邊發現了一片野莓。」
鳳如青跟著宿深去了那一小片野莓地,吃了兩個酸的,天靈蓋差點鼓起來,不過她還是摘了很多,收在了儲物袋裡面。
入夜之前,鳳如青將野莓送上懸雲山,一連見施子真吃了好幾個,面不改色,反倒是自己看得津液橫流。
鳳如青和施子真對桌而坐,她低聲說著妖魔族和修真界的合作現狀,施子真聽了便點頭,兩個人除此之外也無其他可說。
鳳如青要走,施子真拉了她的手腕探脈之後,說道,「你近日身體越發不好,你不要住在黃泉了,暫且搬到懸雲山來吧。」
鳳如青卻收回手,心情平和地同施子真說,「師尊,或許如師尊所說,黃泉確實對我身體有影響,可我如今身為黃泉鬼王,還時逢如此亂世時候,黃泉中事宜繁多,我先回去了。」
施子真勸不動她,目送她離開,鳳如青如今總算能夠心平氣和的和施子真說話了,只是她也不可能聽他的勸說便離開黃泉。
這麼多年,若說這世上有什麼地方是屬於她的,那便是黃泉鬼境。她的鬼眾和鬼君,對於鳳如青來說,都不僅僅是她的屬下,也是她的家人和歸宿。
世間有這樣一句話,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
鳳如青回到黃泉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夜裡,宿深沒有來,鳳如青喝了些酒,今夜無人暖身,她便裹著被子獨自睡下。
她這一夜夢境很亂,醒來也記不住什麼,大清早還未等吃過早飯,駐紮在熔岩處的鬼軍便派人回黃泉傳話。
昨夜大風徹夜,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