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病吧”的眼神看顧頃,並告知對方:“顧老師,不順路的,別浪費了你的時間。”
顧頃說:“不是浪費。”
徐入斐:“你這樣攔著我,我馬上就要遲到了。”
從酒店到片場有很遠的距離,徐入斐迫不得已每天往返都要打出租。
儘管他現在確實有了點小錢,但窮慣了的人,總想要多給自己一份安全感,人是靠不住的,唯獨錢,越多越好。
他變作一個庸俗市儈的人。
顧頃恐怕還沒看到這一層,只覺得他還和從前一樣,在耍小性子,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怎麼又惹他生氣,但知道要哄著、順著。
過往在他們身上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但最終,是顧頃退出一步,給他一個可以離開的缺口。
從前的我會怎麼選?
留下來還是搭上顧頃的車?
徐入斐的腦袋快速閃過那些選項,然後拔腿就跑,跑出正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
要遲到了,他不能遲到。
他還沒想好怎麼選,身體已經給他最誠實的選擇。
眼下片場再碰見,奶茶的涼意沁在手心,徐入斐和其他人一樣向顧頃道謝。
這不是顧頃想聽的,他把失望擺在臉上。
但他是演技很好的演員,哪怕是真的失落,也像演的。
徐入斐果然不為所動,倒是沒有一口不喝,沒必要和飲料置氣,況且他確實需要補充糖分。
蕭箏作為導演很瘋魔,他有時會跟不上節奏,熬夜改臺詞飛頁都是小意思,偶爾整場的場景都要臨時替換掉,製片自然不幹,往往吵得不可開交,副導演在旁拉架。
最後還要顧頃兜底。
所以蕭箏只對顧頃有好臉色。
讓人意外的是,他對徐入斐也很不錯。
而徐入斐和顧頃二人在片場的氣氛又實在微妙。
劇組幾乎預設徐入斐和顧頃是有關係的,至於什麼關係……全憑他人猜測。
不然那天聚餐,再怎樣都不會單獨留下兩人。
聰明人一直都存在,而流言蜚語從不會消失。
是徐入斐太笨了,花了很多時間才明白。
所以他不再逃也不再避,直面迎上顧頃漆黑的雙眸。
“顧老師,你最近很閒嗎,總是出現在片場?”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讓側耳偷聽牆角的人們倒吸一口涼氣。
顧頃沒有立刻回答,走到他身邊,跟著坐下來。
道具組和燈光都還在準備當中,一下把兩個人拉回從前。
那時的徐入斐還很青澀,會用那雙溼潤的眼眸偷偷看身邊的人,喜歡從身體的每一處毛孔裡溢位。
他那麼明顯。
顧頃怎麼可能不知道。
顧頃好擅長當盲人,會自動忽略那些愛,是留下曖昧的情意,要他猜。
現在則反過來,徐入斐坐在廢置的道具臺階上,顧頃在他的下面一階,仰頭看著他,眼底是柔軟的,好像不管徐入斐說多過分的話,他都可以縱容。
顧頃說:“這不是閒事。”
他答得認真。
“有關於你的,都不算閒事。”
徐入斐終於低下頭,看著顧頃,說:“哦。”
他吸上了奶茶裡一顆顆珍珠,咀嚼、嚥下,顧頃還記得他要全糖、要珍珠和布丁都加,這一杯是特意留給他的。
他喝下去了。
若是從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