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上海的天氣陰沉沉的,鉛雲低垂彷彿隨時能擰出水來。
陸青恬一連蹲守了五天,還是沒能見到那少年的半點影子。難道是經過了上次的“貓抓老鼠”,他早有防備,躲她不及?
真是個狡猾奸詐的臭小子!等她抓到他,嘿嘿嘿······
算了算了,還是先回去吧,別沒教訓到別人,自己倒是變成落湯雞了!
陸青恬本來就是個重視友情的人,耳環是喬薇薇作為朋友送給她且是她在這個年代收到的第一份禮物,自己弄丟了,總覺得特對不起別人,而且感覺心裡缺少了什麼。
她心情失落地走在街邊,對面走來一個身材窈窕,裹著貂皮坎肩,燙著時髦大卷發的女人,與她擦肩而過,帶來濃郁芬芳的香水味。
陸青恬看到她掏出鑰匙開門進了左手邊的店鋪,抬頭一看,趙氏典當行。
這不由得戳到她心裡的痛處,那個臭小子,最好永遠躲著,別讓她看見,否則她發誓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麼叫被揍得叫媽媽!
只聽那女人抱怨了一聲,“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不開門做生意?”
陸青恬駐足思考,想了想上海有幾家典當鋪,那臭小子最可能去哪家?她好去給贖回來。可貌似大大小小的典當鋪實在是太多了······
唉,真是令人頭疼!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突然響起,劃過這安靜偏僻的街角,直接刺入人的鼓膜。
陸青恬訝異地朝典當鋪看去,只見剛才那女人踩著高跟鞋蹬蹬地跑出來,面上驚慌失措。
女人一看到離自己最近的陸青恬,瘋狂地衝過來一把抓住她手臂,長長的指甲快要嵌入她的皮肉。
“他死了,他死了,快報警!快報警!”
“這位太太,你怎麼了?有話好好說。”陸青恬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只能出聲安撫。
“我丈夫,他心臟病發作,已經沒有呼吸了,你快幫我報警!幫幫我!”
女人情緒激動,跪坐在地,掩面哭泣。
陸青恬聽到她這樣說,心下震驚,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鄰近的商店借電話。
等她報完警回來,看到女人滿面憂色地望向裡面,細長的雙眼早已哭的如核桃般紅腫。
一些聞到動靜的附近街坊和商家三三兩兩圍在典當鋪旁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卻沒有一個人過來安慰坐在地上的女人。
陸青恬見狀,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我已經報警了。”想了想,順便說了句爛俗的可能更會刺激到人的臺詞,“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
女人一愣,捂著帕子哭得更加傷心了。
當週圍的人越聚越多,竊竊私語變成了熱烈的討論聲,幾輛綠色的警車閃著紅燈,呼嘯而來。
“都給我讓讓,給我讓讓!”
幾名探員拿著警棍撥開看熱鬧的人群,讓出一條路,後面走來一個身著褐色風衣的修長人影。
“去看一下現場。”他抬頭看了眼典當鋪,對身後的幾名探員說道。
“是,頭兒。”幾個探員都是利索的,從車上匆匆提了幾樣裝置,便蹬蹬地往二樓去了。
他的視線落在哭泣的女人身上,皺了皺眉,走過來問道:“這位太太,死者是你丈夫?”
“是的。”
“除了你,還有誰去過樓上的現場?”
“沒有,只有我一個。我今天早上從陳太太那裡打完麻將回來,看到店裡這麼遲還關著門不做生意,心裡還覺得奇怪。去二樓才發現我丈夫昏倒在地不省人事,早已沒有呼吸了,都怪我昨晚出去幹什麼,要是······”
“嗯,剛才報警的是誰?”他換了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