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頭頂是濃密到他姥姥家的綠蔭,就算是再怎麼強烈的陽光也照射不下來,只能偶爾由縫隙之中投射下一條窄細的光帶,可就連那一星半點的光斑也陷進了地面的落葉灌木裡,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它的可憐和無能為力。
由遠而近,一組有規律的腳步聲逐漸響起,昏暗的密林中出現了兩個人影。
前方那個全身黑色打扮的是位男性,他手裡提著一把黑色的直脊長刀,嘴裡怒罵不斷,每走上十幾步揮動一次長刀,刀鋒上激射而出的金黃色燦爛鬥氣就會在灌木叢裡硬生生的衝擊,開闢出一段道路。而走在他身後的那位全身白色裝扮的女性則要安靜得多,她只是專心致志的走在他後面,但偶爾也會蹲身下去,細心的扶起一株珍貴的花草。
男子突然停下,用他那雙黑色的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不耐煩的神情逐漸在臉上充盈著,眼看就快要達到爆發的標準,身後的女子卻走上去面對著他,白皙的手掌攤在他身前。
“又幹嘛?”男子兇惡的問,“我這裡沒有龍吃的東西!”
“我知道。”女子舉起另一隻手裡受傷的小動物,平靜的回答,“我是找你要傷藥。”
“治療牠幹嘛?直接拿來當午餐就好!”處於憤怒中的某人咆哮著,“就是因為你,本少爺已經六天沒吃肉了!”
“這是要送給琴倫公主的禮物,陛下難道是想讓我告訴她,陛下把她的小動物當做午餐吃掉了?”即便是面對著這位大陸上最兇惡的男子,女子的表情依然是那麼的平靜,沉著的回答,“傷藥給我。”
“拿去!”雖然把傷藥放到女子手裡,但被稱為陛下的男子說話的語氣並沒有好一點,“所以說做大事的人不能有家庭,被家庭牽制是一件非常悲慘的事情,連打個牙祭都不行!”
“就在不久之前,陛下不是還說要常常自省,又說遷怒於人不是一個好習慣。怎麼,陛下現在都忘記了嗎?”女子在指尖上沾了少許的傷藥,均勻的塗抹在小動物的傷處,“陛下這麼聰明,就應該知道找東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多用些時間也是正常的。”
“什麼叫多用些時間?已經整整十天了,有這時間斯比亞軍隊能打完一場戰役!”男子手上的刀在空中一劃,刀尖指著那恍若永無邊際的密林,“再這樣找個兩三天,本少爺就開闢出一條橫越分界線的小路,有史以來最笨的一條路,要是被人知道,他們還不笑倒!”
“當陛下真心要做一件事的時候,那就專心的去做好了,為什麼這麼浮躁?”女子檢視著手裡的小動物,語氣平靜的勸說著,“陛下其實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和想法,你是陛下啊!”
“這就是龍族不能理解的地方了。”男子冷哼一聲,走到自己開闢出的小路盡頭,“本少爺既然站在這個帝王的位置上,決定要做這麼一場事情出來,那麼別人就得陪著我一起做。我的所有作為,我一手開闢出的東西,我都要他們看到。無論是驚訝也好,無論是恐懼也罷,我都要從他們的表情中清楚的看到,他們也必須表現出來,這就是身為觀眾的使命!”
這位憤怒的男子,當然就是斯比亞皇帝科恩。凱達,而那位一直跟著他的女子,當然就是他的侍女白影。自從在這密林中尋找科恩也不甚明瞭的那個東西以來,白影就一直在辛苦的平復著這位壞脾氣皇帝的怒氣……似乎這是通病,男性們都不太適合尋找什麼東西。
其實說起來,這事也不能完全都怪到科恩頭上。算上今天的話,他們倆已經在密林中跋涉了十天。在之前的九天時間裡,他們分別沿著那條巨大通道的左右兩側仔細搜尋過,卻什麼東西也沒能找到。在難以抑制的怒氣之下,科恩陛下今天偏離了原先的路線,衝過了一大片從來沒有人踏足過的沼澤區,在這片密林中發洩怒氣,一路上樹見樹倒,花見花散,可怒氣還是沒有半點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