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如此刻面對一個“陌生人更能宣洩情緒。
百鳥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原因,隨著鶴丸國永有些可憐又笨拙的安慰話語,眼中的淚水完全無法停下,順著臉頰下滑,滴落在衣服上和榻榻米上。
門口傳來燭臺切光忠的聲音,他似乎是來回收餐具的,卻聽到了房間裡的動靜,低聲道了一句“失禮了,直接推開了大門。
鶴丸國永求助的目光立刻轉移了過去:“過來幫忙啊!光坊!!
燭臺切光忠看著房間裡的畫面,忍不住道:“您又做了什麼?!鶴先生!!
鶴丸國永大聲道:“我不知道啊!!
百鳥看著這一幕,有些想笑,可是他眼中的眼淚卻愈發洶湧了。
於是,慌張的人變成了兩個。
——啊啊、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情呢?
百鳥看著努力安慰自己的兩人,在心中這樣輕輕地想到。
我有話想說。
黑髮的青年身材單薄,穿著單件的白色和服,長袖因抬手的關係垂落,手臂的線條完全顯露。有幾滴水珠劃過手臂,被衣袖的布料吸收,從而加深了色彩。
他的眼淚是無聲的,似乎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為什麼情緒會突然這麼莫名其妙的失控,臉上的茫然更顯無措。
但是鶴丸國永卻很清楚。不是因為什麼性格脆弱的關係——眼前之人的心防堅韌他在碰面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
不過是他在恰好的時間,恰好做了稱得上是關心的極其順手的事情。
黑色的鶴剛剛睡醒,漫長的休息讓他的大腦幾乎完全重啟,內心的屏障還未重新建立完成。又在做好了最糟糕結果的預期下,收穫了連自己都未曾在意、未曾設想過的關心。
就好像摔了一個跟頭,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坐在地上緩一下,再如何鬱悶,都能站起身給自己鼓氣,吹吹摔倒時擦出的傷口,然後堅強地站起來。
可是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陌生人走了過來,扶著你溫柔說一聲:“疼嗎?”
那一瞬間,明明沒察覺到的委屈,突然被放到了幾百倍。明明沒有想要流淚,明明沒有想要哭泣,眼淚卻無法控制。
只是摔了一跤,卻好像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委屈。情緒破出一個口子,便自然而然將過去幾天、幾個月你以為已經沒有關係了的所有事情,或遺忘或忽視的情緒,全部、全部都從這句關心之中湧出。
前段時間的任務暫且不提,僅僅只是這一次的任務,親眼看著燭臺切光忠在眼前碎刀,信誓旦旦可以救下的人卻因自己的關係以那樣的姿態死亡。
暗墮刀劍為守護歷史而戰,因自己的行動,必須承擔親手碎刀髭切的責任。
明明答應了髭切會照顧他的弟弟,卻在髭切碎刀之後,他伸手之際,膝丸在眼前碎刀。
前後經歷這一切的時間甚至沒有半個月,以及精神上的疲倦——多次任務沒有好好認真的休息的事實也難以忽視。
如果鶴丸國永什麼都不做,哪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