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忘了!”
室中很大,裝飾得也是十分雅緻,書架上放著些書冊,不過是些《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等孩童啟蒙用的讀物罷了。書案和坐椅都是特地打製的,比尋常成 人用的要小上許多,正適合孩子使用,窗邊的小几上則放了只青韻定瓷瓶,裡面裝著水,供著三四支新折的玉簪花。
葉玄微微蹙著眉,手上緊握了筆,正認認真真地在紙上照著書本一字一字地抄寫,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將筆擱在筆架上,甩一甩有點發酸的右手,站起身來。
他畢竟年紀尚小,補寫了半天這幾日落下的功課,就有些乏了,於是搬了凳子,從書架上取下幾本書,隨手翻開一看,卻都是讀過的,不禁就覺得有些無趣,想了想,便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走進內室,穿過兩架玉石屏風,這才走到一扇檀木雕花門前。葉玄伸出手,試著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屋內極大,室中一應的器物皆是冷冷清清的顏色,牆壁上掛了兩三幅水墨字畫,窗邊則設了一張供人休息用的矮榻,幾尾游魚養在案角一隻不大的水晶圓缸裡,斑斕的身體和魚尾,是室中唯一鮮活明亮的色彩。
葉玄看了一會兒魚之後,便搬了椅子放在一架書格前,站在上面挑書。選了一陣,卻都是些艱澀難懂的書籍,以他現在的年紀,莫說要看懂,就是裡面的字,也不能夠認得全了。
正失望間,卻忽然不經意看見書架上方最高的一格上,孤零零放著一隻嵌螺鈿的木盒,葉玄伸手去夠,卻夠不到,於是足下使力,猛然一躍,終於將那不大的盒子拿了下來。
葉玄開啟盒蓋往裡看去,本還在猜測裡面會是什麼,卻未曾想到,竟只是兩封信。
信封是雪白的竹紋厚紙所制,上面沒有落款,只有‘葉孤城’三個筆觸極為工整虯利的字型。葉玄眼下雖小,卻已十分明理知事,知道自己不應該碰父親與人往來的信函,但他自幼從未見過葉孤城同誰透過信件;因此更加好奇了幾分,猶猶豫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小心翼翼地從兩隻信封內,輕輕摸出了信紙。
“自別時至今,年餘不見,未知君安泰否,殷盼保重自持。
前時於莊內植荷,今夏蓮開滿湖,清潤淡雅,流香馥郁,古人謂其花之君子者,誠然不虛。
居一日,偶於湖前見魚戲蓮葉中,忽憶君也。”
……雪
“數月前,君覆信至莊中,始知尚自康好,遂慰。
今赴西極,掌教位,此間無梅,今冬唯見雪封冰寒,千山俱寂。
此間有飛焱山,終年冰雪不化,餘偶聞山巔有神物雪芝者,可安脈養心,靜性潤神,遂登峰頂探尋。居七日,幸得,囑人速送於君前,或可於君體大益一二。
近年無飲,蓋因無人也。”
……雪
五十八。 聖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鍾,正在我輩
這兩封信中不過寥寥數十字,且並不生僻,葉玄自幼啟蒙,上面的字倒也盡數認得,只是好奇寫信者是何人罷了。方看畢不久,正歪頭又瞧了一遍,卻忽聽書齋外面有人高聲道:“小師弟,師父回來了。”
葉玄一聽之下,不禁又驚又喜,隨即將信紙摺好放回信封內,蓋上木盒,然後重新置於原處,又將椅子搬回,這才飛快地跑出了房中。
“爺幾日勞頓,如今方回府中,可要命人準備沐浴?”
管家垂手立在一旁,恭謹問道,另有四個美貌侍女則圍在一名身形高大頎健的男子身周,替男人一一脫服卸冠。
“也好。”低厚的男子聲音響起,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唯覺冷冽而淡漠。
件件正服被解下,換上一襲絲袍,既而男人便坐在一旁的長榻上,任侍女為其脫靴換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