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們驚恐地回頭,淡淡的黑影正沿著荒涼的河灘潮水般席捲而來,清冷的月色下,他們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鋒利的戰刀在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輝……
潰兵們相顧惶然,他們很想爬起來繼續逃命,可麻木的身軀卻像是灌了鉛般沉重,躺下容易,再想爬起來卻難了!
“我實在是受不了啦!”
一名潰兵的精神終於崩潰,以頭狠狠磕在身邊尖銳的石頭上,頓時腦漿崩裂而死。
“我也受不了啦!”
“我也受夠了!”
又有兩名潰兵受不了精神和**上的雙重摺磨,奮盡全力跳進了冰冷的通天河,只聽噗嗵兩聲響,河面上就失去了他們的身影。
“嗚嗚嗚……”
剩下的潰兵們相顧悽然,正閉目等死時,明月帝國方向忽然也傳來了一陣更加遙遠的號角聲,這陣遙遠的號角聲才剛剛響起,沿著河灘席捲而來的追兵突然間就停了下來,然後很快又像潮水般退了回去,不到片刻功夫就從夜空下消失得乾乾淨淨!
再過了約摸一頓飯的功夫,潰兵們感到腳下的大地開始輕輕地顫動起來,然後地面的顫動越來越劇烈,最終,無數的黑影從西邊曠野上突兀地出現,清冷的月色下,潰兵們分明看到了攢動的馬頭,翻騰的鐵蹄,還有斬馬刀的寒輝。
“騎兵!”
“是我們的騎兵!”
這一刻,潰兵們喜極而泣,活了,他孃的總算是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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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原城,司徒睿行轅。
十幾盞巨大的樹形燈懸掛在四周牆壁上,將寬敞的大廳照得亮如白晝,燈光下,司徒睿正在凝眉沉思,他面前的桌案上赫然攤著光輝帝國的巨幅地圖。
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從身後響起,司徒睿聞聲回頭,只見幕僚長杜預正疾步而來。
“總督大人,第三師團有訊息了。”
杜預的語氣有些凝重,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司徒睿的眉毛忍不住揚了揚,很明顯,這個訊息不可能是什麼好訊息。
果然,杜預接著說道:“巡邏的騎兵大隊在大峽谷內二十里處接應回來一隊潰兵,據潰兵口述,當時正有一隊光輝帝**在追殺他們,就在騎兵大隊出現之前,這隊光輝帝**卻突然撤退,現在騎兵大隊已經前往追擊,想必很快就會有訊息了……”
“那隊潰兵是第三師團的?拓跋燾的兵?”司徒睿的眉頭霎時蹙緊了,沉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預整理了一下措辭,謹慎地說道:“卑職大致盤問了一下,初步得到了一些訊息,不過目前還難以分辯真假。”
司徒睿揹負雙手轉過身去,冷然道:“講!”
“是。”
杜預恭應了一聲,說道,“據潰逃回來的將士說,拓跋將軍帶去攻打河西要塞的兩萬大軍已經……已經全軍覆滅。”
說到這裡,杜預特意停了一下,有些擔心地抬頭看了看司徒睿,見司徒睿並沒什麼特別激烈的反應,才壯起膽子接著說道:“另外,拓跋將軍下落不明,重灌步兵聯隊長蕭天下落不明,幕僚長……精神失常!”
“咣噹!”
負手而立的司徒睿突然飛起一腳,將面前的香爐踹翻在地。
守在大廳外的近衛軍聽到聲響還以為裡面出了意外,立刻蜂擁而入,卻招來了司徒睿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滾!”
杜預揮手屏退近衛軍,回頭小心翼翼地勸道:“總督大人,這只是一面之辭,事實真相究竟如何……”
“真相!?”司徒睿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冷然道,“還需要真相嗎?那隊潰兵就是真相!”
杜預默然,雖然他心裡很不願意相信,更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