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內只燃起幾處幽幽的火把,四面不斷傳來森冷涼氣,讓跳動的火光顯得詭異而森然。
歐芝蘭不自覺地裹緊披風,跟在趙枸身後,走得小心翼翼。
“就是這裡了,請側王妃長話短說。”趙枸交代完這些,就面無表情地退到了一旁,拐到一扇鐵門之後,消失不見。
歐芝蘭將斗篷上的帽子摘下,目光緊緊看著窩成一團的身影,急切呼喚道,“英歌,英歌!”
聽到歐芝蘭的聲音,那團身影動了動,而後艱難地起身,抬起一張臉,回望著歐芝蘭。
幽暗火光下,就見英歌原本清麗的容顏上,佈滿紅腫,嘴角裂開,蜿蜒著血跡,眼睛因為腫脹只能微微睜開,身子瑟瑟發抖,看來身上也受了不少傷。
吃驚地捂住雙唇,歐芝蘭顫抖地伸出另一隻手,極力地夠著英歌,聲音破碎,“英歌,是誰將你打成這樣的?是誰?”
艱難地吞嚥了下,英歌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鐵窗挪動身子。好不容易指尖觸碰到鐵窗,英歌低頭喘息許久,才沙啞地說道,“是王爺!”
夙亦琛?
歐芝蘭難以將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和這樣的暴行聯想到一起。他對自己從來都是謙和有禮,舉止得當,今天怎麼會對自己身邊的人下如此重手?歐芝蘭想不明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寶貝,讓他如此雷霆大怒。
“英歌,你到底弄壞了王爺什麼寶貝?咱們可以賠個一模一樣的,好讓王爺消氣,早日同意將你放出來。”
提起這個,英歌從鼻孔冷冷哼了一聲,表情更顯猙獰。
“什麼寶貝,不過是一張破紙而已!”
原來,英歌去請夙亦琛時,正巧他的房間外無人把守,英歌便自行進去,以為會在房間內碰到他。
只是房間內並沒有夙亦琛,只在書案上留下一張畫好的美人肖像。
英歌對畫中的女子並不陌生,正是百里嵐!但畫中的百里嵐與平日裡的百里嵐不同,因為她從來不會笑得如此溫柔,眼睛柔情蜜意,似乎正在看著心愛之人。
夙亦琛為何要留有百里嵐的畫像,原因不言而喻。但夙亦琛不是公務繁忙麼,那他怎麼有時間去緬懷一個女人?他不是因為忙碌而不能探望小姐麼,那他怎麼會將另外一個女子的畫像擺在房內,隨時觀瞻?
如果王爺對其他女人動情,英歌不會也不敢多說什麼。但這個女人獨獨不能是百里嵐!心中想到自家小姐孱弱中仍不忘王爺能多去陪陪她。
可王爺寧願面對一個冷情女人的畫像,也不願探望小姐,簡直就是、不能饒恕!
英歌就覺得一團怒火燃燒在胸膛,待她反應過來時,那副形神兼具的畫像已經被撕成碎片,散落滿室。恰在此時,夙亦琛由外而入,見到此等場面,二話不說就將英歌狠狠教訓一番,絲毫不顧及她是名女子,而且還是歐芝蘭身邊的人。事後對身負重傷的英歌不管不問,完全是要讓其自生自滅!
劃了下眼角冰冷的淚珠,歐芝蘭覺得四肢僵硬,腦中也是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反應。直到肚子突然動了下,歐芝蘭才猛然驚醒,醍醐灌頂。
自己不能軟弱啊,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肚子中的孩子!
咬著唇,歐芝蘭叫來趙枸,讓其將鐵門開啟,要將受傷的英歌帶走。
“您這不是為難老奴嗎,這樣的事,老奴可不敢做主啊。”
“這事當然不需要你做主,一切都由我來擔當。若是王爺責怪下來,你便都推到我身上。我倒要看看,王爺要為那個女人做到何種地步!”一把將鑰匙搶下,歐芝蘭親自將鐵門開啟,而後讓女婢將奄奄一息的英歌抬回自己的院落。
神情木訥地看著大夫為英歌診治,歐芝蘭覺得自己的心正被一點點碾碎。原本以為將百里嵐趕走,